林芙月简单地说完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后，低气压盘旋在雷德的咨询室。

        “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过爸爸这些事？”林风行抬手nie了nie鼻梁，眉tou拧成了结。

        “因为――”林芙月梗了一xia，脸上浮chu自嘲的笑容，消沉地dao，“因为月宝太笨了，害怕给爸爸丢脸。”

        “爸爸会在意这些吗？”林风行失控地吼chu来，“爸爸只在意你是不是好好的――”

        他蓦地忆起罪犯正是他自己，瞪着女儿明显louchu后悔又受伤的表qing，林风行气闷地收住了话音，起shen暴躁地冲chu了咨询室。

        旁观了一切的雷德等到林风行关门的回音都消散殆尽，才坐到林芙月对面，闲聊般说起话来：“很少看到Kerwin这样发火呢。”

        林芙月diandiantou表示赞同：“是啊……我真的惹爸爸生气了。”

        “这么大的事qing，你确实不应该瞒着Kerwin。”雷德客观地说，“如果你一开始就对他坦白，他便能更早地发现自己的病qing并加以控制，你也不会受到更多伤害。”

        “真不像是心理医生说chu来的话。”林芙月pi笑肉不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不是吗？”

        “你好像……”雷德盯住了林芙月的双yan，“你好像能够把岳临渊和Kerwin分得很开。”

        林芙月抬了抬yanpi，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即使他们都使用着同一个shenti？”

        “他们完全不同。”林芙月斩钉截铁地dao，接着yan神一晃，“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发现不了那是……”

        她抿住了唇，但雷德已经明白了她的未竟之言。他敲了敲桌zi：“Luna，我不得不提醒你，岳临渊是Kerwin的一bu分，是从他灵魂中割裂xia来的一面，只是你从未见过他的这一面。如果Kerwin成功rong合了人格，岳的xing格也会在Kerwinshen上有所ti现。”

        林芙月沉默。

        “Luna，你恨他吗？”

        “恨。”林芙月一dian也没有犹豫。那些倍受煎熬的日日夜夜，那些萦绕不散的惊魂噩梦，那些痛至灵魂的肆意玩nong，她的恨意深ru骨髓。只是――

        “我恨岳临渊。但是，但是……”林芙月唇角勾起的弧度扭曲而苦涩，落xia不自知的yan泪，“但是我没有办法去憎恨爸爸。”

        “没有办法？”雷德轻柔的嗓音试图一diandian勾chu面前少女的真实想法，“是不恨，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恨、不应该恨？”

        不能恨、不应该恨？不，她是最有理由、最有资格去说恨的人。

        yan泪滴到了手背上，林芙月把手翻过来，怔怔地看着一滴滴砸在手心的泪珠，温re在瞬息间凉透：“我……我不知dao……只是，只是一想到要去恨爸爸，心里就难受……就不愿意恨了。”

        “唔――”雷德的视线投向门kou，“Kerwin，你的宝贝是这么说的哦？”

        林芙月惊讶地回tou，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林风行正站在门kou，望着她的yan神里有心痛、有愧疚，更多的思绪却深沉似海，让她无法参透。

        他大步走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月宝。

        “对不起月宝……月宝没有错，错的是爸爸，爸爸不应该吼你。”

        “是爸爸没有及时发现月宝的困境，是爸爸没能快dian发现自己chu了问题，是爸爸……没有zuo好，没能让月宝完全信任爸爸。对不起，爸爸没能保护好月宝，对不起，对不起……”

        林风行有些哽咽，说chu的话也带上了些许鼻音：“月宝已经zuo得很好很好了，月宝……月宝是个jianqiang的大人了，爸爸ai你，对不起……”

        揪着爸爸xiongkou的衣服，林芙月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嚎啕大哭：“哇……爸爸……月宝好痛……呜呜啊……月宝好难受啊……”

        “对不起……月宝对不起……”

        “爸爸你为什么一直不来……呜哇……月宝每一次、呜呃……每一次都在叫……爸爸……呜呜……爸爸你为什么才来……”

        “是爸爸不好……对不起……”

        “月宝好害怕……呜……有时候又好痛啊……呜呜……月宝整天、整天zuo噩梦……梦见月宝被大恶mo抓到地狱……”

        “不要怕……不怕了……爸爸不会再……”

        “呜嗝……他总是给我吃药……嗝……吃完药月宝、月宝就好奇怪……呜呜……月宝都变得不是月宝了……呜哇啊……”

        少女哭得上气不接xia气，林风行yan眶泛着红，始终耐心地拍抚着他的宝贝，努力听清她的每一句倾诉。他知dao，那些都是她压抑已久的无从释放的怨恨：“月宝不奇怪，月宝永远是爸爸的月宝，不guan变成什么样都是。”

        雷德早就在少女大哭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房间，留给这对父女一个释放qing绪、相互沟通的空间。

        “爸爸……呜呜……月宝，月宝是不是变脏了……”无论曾zuo过多少心理建设，看过多少书籍资料，少女心中仍然留xia了这个忧虑，她急切地睁大泪yan看向她最信赖的父亲，只要是他给的答案，她一定会无条件地相信。

        林风行捧住了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在她额tou落xia珍惜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