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供你读书，那么好的大学，你书是读到狗肚里面了吗？一理都不懂！”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妈妈将怨恨发在她上，质问她，“你是不是希望小姨才是你的妈妈，对不对？”

        妈妈没反应过来，倒是小姨急了，跺脚大喊：“沫沫不要这样，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

        她终于有所动作，飞扑到窗前，颤颤巍巍把女儿抱，抱着女儿大哭，像是顿悟。

        无话可说，妈妈一直哭，钱沫忍着疼，把房间收拾净，这才边看单词边等小姨来。

        小姨不理解妹妹，明明都已经有了那么好的前程，非要回家嫁人，还嫁了一个那么差的男人，搞得家里和她断了关系，现在又是天天被打，都已经走到山穷尽的地步，为什么还不肯放弃？

        小姨到了，沉着气踱步看自己妹妹哭，伤痕随可见，深呼几次，最后冷冷问她：“跟我回去吗？”

        他从骨里就是个坏男人的格，为什么妈妈一直觉得她可以拯救他呢？

        “没有，”钱沫大声回应她，到很累，“你没错，错的是那个男人！”

        和小姨通电话，小姨先是叹气，随后又说上过来，让钱沫乖乖等她。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能在带来灾难后轻轻挥手离去，只剩她们母女纠缠，像是她们才是那万恶之源。

        “你还在犹豫什么啊？”小姨恨铁不成钢，大声质问她，“这都第几次了，难你非要等到被打死的那天才肯离婚吗？”

        又使劲摇晃妹妹，求她：“你就答应了吧，孩还小，只懂对你好，你非要她去死吗？”

        “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该为沫沫想想吧，这么好的孩，成绩优秀又听话，要是一辈都摊上这么个爸爸，她以后要怎么办啊？”

变成赚钱的动力，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恨，认为是她拖累了他。

        可她现在已经读初中了，很多理已然明悟。

        “我离，我离。”

        “我没有，我只是，”她摇摇，弱小可怜，“舍不得。”

        钱沫想不明白。

        前几年小吵小闹，钱沫还小，不知分辨善恶，只是讨厌这样的家庭氛围，无止尽的压抑笼罩着她。

        她没读过什么书，年纪轻轻就在社会上摸爬打，凭着胆量走了一条路，事业有成，结过婚生了孩，后面那男人心飘了，她也就果断放弃了，和孩相依为命，生活依然很好，所以她完全不能理解妹妹这一副离婚了天就要塌了的表现。

        然后就是酗酒和无止尽的争吵，发展到后来，演变成了一场又一场的霸凌。

        钱沫浑松懈来，神不再紧绷，终于也小声哭来。

        妈妈又是犹豫，知这意味着要她离婚，她还是有几分舍不得，也许他能变好呢。

        忆及女儿，妈妈有些动摇，她怯弱地看向钱沫。钱沫突然一动，跑到窗边爬上窗沿，有些绝望地问：“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肯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