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威廉望着人liu如织的街dao，脸上有种无言的疲惫，他忽然看向我，我发现他yan中亮亮的，像是闪着shui光，可随即就抹掉了。
许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威廉liu泪，于是一时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们……都死了……”威廉颤抖dao。
“谁？”
“霍普一家，尼斯一家，奥克斯一家，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
威廉说的是最早把肉店生意都送给他打理的那些菲利斯商人们。
“怎么会死了！我们和集中营是有协议的，你每年给他们那么多钱，再说他们是工人，是劳动力……”
“前天早上，他们派了几队士兵jinru集中营，不久里面就传chu哭喊声和持续不断的枪声，再后来就是清理整个营区的死尸……我去找他们抗议，那里的长官说，认为菲利斯人在国民建设生产中能起到作用，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是叛国思想。”
我沉默了。
威廉絮絮叨叨说起霍普先生他们的事qing，早年的事，后来的事……
“当年我拿走了他们的肉店、房zi、所有财产，我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因为我觉得这是公平的买卖，我庇护了他们，他们多亏了我才能有kou饭吃，能活xia去。可事实上呢？是他们庇护了我，让我从一无所有的穷小zi有kou饭吃，能活xia去，没有他们我才是一无所有，可现在我连他们的命都没有护住，他们是那么信任我，一心一意指望着我呢，我本来是可以护住他们的，如果我早dian想到……如果我能送走他们……”
说着说着，威廉捂住了脸，闷声呜咽。
“你冷静一dian，太引人注意了。”我说。
威廉深xi了kou气，抹掉泪shui，红着yan睛说：“最近风声太紧了，你能帮帮我吗？”
“你想让我gan1什么？”
“维斯新客那边的接tou人失去了联络，得有人亲自走一趟。”
“我现在走，明天就能到。”
之后我和威廉分别，只shen去了维斯新科，接tou人的确遇到了麻烦，他说仅剩的偷渡路线也即将关闭，因为东边边境聚集起了军队。
“那怎么办？这里还有几个孩zi。”我说。
接tou人咬咬牙说：“冒险把剩xia的孩zi全带来吧，之后恐怕……没有任何机会了。”
威廉得知消息后，说他会亲自把孩zi们送来。
这天晚上，一辆小卡车悄悄驶ru接tou地dian。
威廉从驾驶室tiaoxia来，打开后座箱，里面藏着七八个小孩。
接着副驾上又tiaoxia一个人。
“妈妈！”我惊讶地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
母亲背着行李，还抱着一个大竹筐，凑近一看，里面竟然是两个黑发黑yan的婴儿。
“我和这些孩zi们一起。”她说，“我要去找贝拉。”
“你疯了吗？”我斥责了一句，又看向威廉，“你也同意她胡来。”
威廉叹了kou气说：“我不带上她，她就死缠烂打不让我走，时间紧迫，我不想跟她掰扯。”
我也气闷地对母亲说：“你不用担心贝拉，她不会有事的，等到一切都好了，你可以通过chu国的方式去看她。”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只说她被送去了孔特，可到底在孔特哪里都不知dao，我担心得吃不xia睡不着，再不去找她我就活不xia去了。”
“爸爸知dao吗？”我问。
威廉翻了个白yan。
“你们好了没有，我们没时间了。”接tou人打断我们dao。
这种qing形xia，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将孩zi们换乘了一辆大型卡车，卡车后面装了二十几tou生猪，孩zi们就藏在其中一个猪笼里。
母亲也要上车时，被威廉一把扯xia，紧紧箍在怀里，她的叫喊也被捂住，只能yan睁睁看着卡车走远。
“你gan1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走！”
“你别发疯了好不好！”
“我知dao你恨我，但我是你妈妈，你何必这样折磨我！”
“明明是你在折磨我们！求求你少生些事吧！”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还在争执时，忽见树林里一dao光束闪过，很快一辆汽车向我们驶来。
车zi停xia后，从车上走xia来两个shen穿黑sepi衣，持着手枪的男人。
我暗dao不好，竟然是秘密警察。
“这条路你很熟悉啊，开得这么快，我们差dian就跟丢了。”一个男人上前，一拳打在了威廉肚zi上，威廉登时就疼得弯xia了腰。
“你们gan1什么！”母亲惊吓不已，上前扶住威廉。
“哼！gan1什么？当然是抓叛国者！”
“长官，我母亲有jing1神病，非要来这里zuo祈祷，不然就疯疯癫癫，要死要活的，我和妹妹没有办法，才深更半夜带她来这里。”威廉哀求dao，“我们不是叛国者，都是良民。”
“呵呵，你说这些我们会信吗？你明明就在庇护那些菲利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