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确定传话的人不会是在自言自语，她大概都要以为游烈不在楼了。

        “什么？”

        “――”

        “谢谢阿姨。”

        然而被赵阿姨影拦住了。

        夏鸢蝶来的第一个大休周末，游叔叔人就破了例没回来。

        等人影退开，好像只是夏鸢蝶的错觉――游烈懒撑着颧骨，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谁也不想搭理的倦怠少爷样了。

        “……”

        还是先惊“零花钱卡”和“多划了三十万”。

        夏鸢蝶放平杯。

        夏鸢蝶正要说话，余光扫见赵阿姨端着粥碗过来――

        山里去打工的，拼死拼活，一年也就带回去两三万。三十万，可以把她来的那个地方的人的时间买十年。

        被掀了尾巴的小狐狸不知还能不能野这么。

        还把尾巴藏了起来，低眉顺地小喝。

        夏鸢蝶顿住。

        “……”

        少女还在和阿姨说笑着，已经意识仰脸，朝长桌侧望去。

        少女怔站在楼梯上。

        那人不知何时靠在了背椅里，长眸低敛，薄勾着唇。放在这人上，垂睨来的几分嘲都显得倦怠清。

        夏鸢蝶微微歪了，还是不想计较，低去喝赵阿姨得香的甜粥。

        一顿饭可真值钱啊。

        估摸这是对话结束的前奏，夏鸢蝶又轻着脚步，慢慢往楼走。

        …大少爷。

        唯一的纾解方法，好像就是把藏起来的狐狸尾巴拎来。

        “我知。”

        “哎？你们已经认识了？那就好，我去给你拿早餐。”

        一种说不清的，略微烦躁又心的绪，从不见光的深里一路泛上来。像被无形的狐狸勾扯着，叫人躁戾。

        夏鸢蝶一抖，没来及落的脚尖上拖鞋没挂住，掉到楼梯棱上，然后一路翻，噼里啪啦就去了一楼。

        “今天怎么不叫了。”游烈拿筷衔起块心，放骨碟里，他声线冷淡松散着，像随问。

        像是隐形但可见的，游烈几乎觉着他能看到，小狐狸后摇着的大尾巴上炸起来的，一就服服帖帖地收回去。

        “你最擅长的，叔叔阿姨，哥哥妹妹，之类。”

        有意外。

        传话人说完后，夏鸢蝶没有听到游烈的任何声音。

        虽然夏鸢蝶一直很清楚，但大概也没有哪一刻，她这样明确地看见她和游烈确实在两个世界、以及这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云泥天壤之别。

        也是这一秒。

        少女没绪地去拿桌上的杯。

        凌厉骨的手腕将杯一抬，游烈冷淡掀着漆眸，睨她：“之前不是叫得的？”

        夏鸢蝶温吞接话，角弯垂来，朝赵阿姨笑：“他是游叔叔的儿，我们在学校见过。”

        夏鸢蝶是在赵阿姨在她面前放粥碗的一个空隙里，察觉那莫名的危险。

        少女带着还未褪尽的笑容转回，就对上了一双凌冽冷淡的。

        游烈轻狭起，颧骨咬得紧了紧。

        话是午饭前她楼时，在一楼楼梯中间听见的。听得几分模糊，只隐约辨识到是游叔叔在国外参加一场国际级的科技公司领军人峰会，时间上赶不及，这个周末的例行家庭会餐就免了。

        “游总对这周末失约很抱歉，”传话的人斟酌着语气，“作为补偿，这个月他往您的零花钱卡里多划了三十万，让您买件自己喜的礼。”

        腹诽了句。

        就仿佛，他们用的不是同一种货币一样。

        而更残酷的，是在拖鞋摔落前她分明清楚地听见了。

        “……”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惊的是拖鞋它自己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