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的来说，你学长也算个家境殷实的小开了，虽然跟游烈是没法比，但至少长相上叫人放心，不像游烈天生就长一张不安于室的祸脸，难怪成了你前夫……哦不，没结成就被你甩了，只能算个前男友。”

        可后来他还是折了一骜骨，在那场如倾如瀑的雨里湿透了他的黑发和白衬衫，狼狈至极却不不顾，只哑着声音固执地握住她手。

        没用几秒，艳红的血从指尖上慢慢渗来。

        夏鸢蝶慵懒着声，听着漫不经心的，只是手边那页单独掉到桌的文件却几次都没能捡起来。

        拢过一页文件的细白指尖忽地停住。

        夏鸢蝶知他们说得没错。学生时代的游烈，一直是人群里最桀骜孤的太阳。

        印着《helena科技：烧蚀防材料优化设计专题技术研讨会》黑字标题的海报贴了一张接一张。

        夏鸢蝶轻合起，声音也晒得懒洋洋：“中诶，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谁还记着。”

        “我怎么了。”

        日光晃，闭上久了，叫她前昏黑里散开一圈圈光晕。

        “什么，说得我好像还在念中一样。”

        “还你怎么了？我这跟你隔着二十八公里呢，今天中午都听同事聊到，说你们这同传圈的大人要嫁给自家老板老板娘了。”

        她歪过，望向公司租的这半层楼里最雪白的墙上――

        少年时最惊艳的人，谁也忘不掉。

        黑椅转了半圈，将她迎向落地窗外格外烂漫的日光。

        “……”

        “……”

        日光倾泻如注，记忆里的雨幕也早就退场。

        夏鸢蝶像是错觉似的僵了那一秒，很快便恢复如常，她垂，瞥着翻过来的指尖上被纸割破的一线白痕。

        “五年，最多五年时间，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电话是乔树打来的。

        “好好好，你就装傻吧你。”

        “上班不八卦还嘛？”乔树故作凶腔，“少转移话题，从实招来――小蝴蝶你翅膀了，谈恋都敢瞒着亲闺蜜了是吧？”

        “那么多能用的借不用，专挑你来？你他家那翻译公司那会我就说过了，你学长绝对是对你图谋不轨！”

        乔树是夏鸢蝶中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算得上她仅有的闺蜜，两人在中毕业后这七年多里一直保持联系，不过基本是在节假日，很少会在这种工作时间。

        夏鸢蝶的话还没说过一半，就被乔树的女音盖了过去――

        夏鸢蝶有意外，但还是微歪过，将手机别在垂着长发的耳边，她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将电话接起来。

        乔树嫌弃完，话锋一转：

        “树？你怎么突然……”

        一起留学那年，她玩笑地偎在他怀里对他说过，同学们私聊，说他像一轮冷日。悬在天上，冷冰冰的，不可及却光芒万丈。

        游烈。

        “没有，学长家里婚，借我当挡箭牌呢。”

        “？？？”

        不给乔树再借题发挥的机会，夏鸢蝶假装应了一声，然后才转回电话里：“我们要开会了，回聊哦。”

        她细眉蹙起，终于还是放弃地靠回椅中。

        对面似乎是被她憋住了，梗了几秒才咬牙切齿：“少装傻！全班，不对，全校就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了好吧？”

        夏鸢蝶轻描淡写地覆回手去，“游烈，谁啊。”

        “会遁”成功，夏鸢蝶松了气，握着手机的胳膊垂来，搭在前。

        他对这言论很是不屑一顾，但还是皱着眉听她讲完，然后才捉起她手抵在心，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威胁”：夏鸢蝶，你骂谁不是人呢。说完以后他会同以往每夜一样，把修长的颈折低来，温柔又克制地吻她眉心、耳垂和颈旁。

        夏鸢蝶听得疼：“别胡说啊乔大律，你知的，造谣犯法。”

过。

        “等等我，好不好。”

        夏鸢蝶叹了气，睁开。

        乔树一定在对面翻了个白，才继续说：“游烈这茬不提也就算了，你又是怎么回事？”

        “……”

        夏鸢蝶难得无奈，着眉心轻叹：“只合作过一次，你们同事也够八卦的。”

        “听说了吗！游烈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