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一都不担心,就像她预到接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风犹不自觉深一气,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又因指尖碰到的冰凉而不得不系回去。
她一都不意外在镜里看到一个男人的脸,真的。
偏偏是这个天之骄,焚了蟠桃园,轰了南天门,掀了凌霄宝殿,搅得三十三天不得安宁。
咂嘴,“先挂了,我能不能到可全看你的宝贝好不好用了。”
自己与对方心中的恶念在镜面交,信息太多太驳杂。那些她本没当回事的恶意也都化作幻象层层叠叠向她压来,短时间她本不可能找到想要的,但――
但她一次都没有真正走完,也永远不可能有走完的资格,她很清楚。
朱雀遗腹,金乌孵化,得日光而育,天生仙自然无罪无孽,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徒五雷法自然得心应手。
风犹缓缓吐一气,正视镜中自己的倒影。金霞九云冠,紫绶绛绡衣,钢鞭倒提,无一不是仙人之姿,却偏偏满闪瞎的零碎饰品。如果她没看错,那都是钻石。
领法旨,着七月十五中元以五雷轰之刑,至形神俱灭。
狂风呼啸,没有人注意到夜空划过的鬼魅,只有月光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锋利阴影。
还不等风犹反应,三十三天之上天罚降,穿透天庭人间地府三界,正中她的天灵盖。
比如当她走过孽镜台,甚至还有闲心停来整理制服和新捡到的。
“什么宝贝?”崔钰眉紧皱,隐约有不好的预,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你叫什么名字?”风犹目光死死盯在某,沉声问。
男人这才从镜中幻象收回好奇的目光,不屑瞥她一:“我跟你这画鬼没什么话好说。”
这条转生之路她已经走了十六万两千遍,此后还要走不止十六万两千遍。她太熟悉了,熟到闭着睛都能摸到六的门。
“陵光,陵光......”风犹脑正在飞速运转,“我绝对听过这个名字,就在最近。他不是雷正神,那三十六个赌鬼我闭着睛都能想起来。但那么变态的五雷法,不可能跟雷没关系。”
风犹从没觉得泰山这么远,虽然这已经是离她最近的了,但即使在她暴殄天和全力施为的况,也还是足足跑了五分钟才到鬼门关。
鬼影重重,阴风阵阵,鬼门关已经大开。四皆是难掩喜的鬼魂,今夜他们可以脱去枷锁,暂得自由。
泰山之外雷声不绝,即使隔着厚厚的鬼门关,风犹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正常来说不应该......
风犹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矫心思,她已经很多年不去想毫无意义的事了,尤其还是在挨师傅的骂之前。
“况且......”男人拉长了声调,狭长的双微微上挑,嘴角牵起半个笑容,“你也快死了――魂飞魄散。”
她咳了两声,跟门的鬼吏打过招呼,忙冲向她的工位。
鬼门关、三生石、黄泉路、鬼判殿、孽镜台、天殿、望乡台、转轮殿、背阴山、十八层地狱、枉死城、奈何桥、六轮回。
“你在说什么蠢话?!”风犹眉皱起,却不认为他说的是假话。这里可是孽镜台,过的一切恶事都会在镜中显现,而她可没在孽镜中看到这句。
这一次她骂人的念都来不及升起。
男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了然轻笑:“贫,陵光。”
雷霆一接着一,将她的、魂魄,连带孽镜中的万千幻象一起,轰成碎屑齑粉。
垫在鞋底的两条黑漆漆的判官笔已经化作利刃,像立于冰面一样冲破空气,随着风犹的动作将她送千米之外。
“草,原来是你!”风犹猛然想起了他的来历。因他太过低调,常年闭关不,风犹自打成形以来也只听过几次他的名字,当然是一面都没见过,更怪不得孽镜都没能照多少他的经历。
忍不住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风犹再三确认四周除了吓了的鬼魂就是烦不胜烦的鬼差,没有一个注意到她,这才对着镜中开:“喂,那花雀儿,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孽镜有什么好看?兄弟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