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吗…陈大人…”

        “我很累，况且…”陈登睁，握住广陵王摸来摸去的手。“况且，主公今夜很过分…若明日我的气还没消，主公明日也不要指望陈登理你了。”

        “气我不讲分寸？还是气我妄言？”

        “也许是…后者吧。”

        “譬如？”

        “…主公还要什么譬如。”

        “我长了吗？”广陵王忽地蹭他怀里，“…元龙兄长。”

        “为何突然……唔！”

        “譬如这样——”广陵王掐着他脖颈，笑眯眯问：“手指应当也跟着长了吧……方才有得比从前深吗？元龙兄长吗？”

        “你在榻上哭得好可怜，元龙兄长。”

        “…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只许你以长兄自居对我说话…却不准我叫你一句兄长？”

        他似是想起来了什么，抚起掐在自己颈间的双手，却没有掰开，只是轻柔地覆上掌心裹住，捂着广陵王微微发凉的指尖。

        “昨夜一句寒暄…倒没想到让你记仇到现在。”

        “再用那种长者的语气与我说话，次便不是将你拖到榻上折腾一顿这么简单了。”广陵王死死盯着他，“你觉得，我只是想听到一句「长了」或是「发式变了」吗？”

        “陈登拙钝…”他拥着广陵王叹气，“主公还是直言吧。”

        “没有兄长会对着姊妹张开的。”

        “你以后会遇到许多追随之人…陈登只是其中之一，晚生心中认定过某些事，所以甘愿将自己全数奉上，但主公…总要留有余地的，不是吗？”

        广陵王似是觉得可笑，掰过陈登巴，他与自己对视。

        “我是否想要余地，元龙问过吗？”

        “不敢问啊，主公。”他坦然地笑，“难免会有所怯吧。陈登自问不擅判别人心，也不愿过多揣测这些……心中考量之事越多，人便也活得越累。”

        “嘘寒问的兄长、忠心的臣僚…又要榻上没名没分的人，如此便不累了？”

        “只要主公能轻松些，这些都……”

        左侧脸颊挨了广陵王一巴掌。

        “重新答。”

        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方才过的面颊还是泛红的，叠上掌印的薄红，更显得可怜，他安安静静地被压在广陵王，默了半晌，才闭上，无奈地叹一气。

        “主公，这不是儿戏，也并非一时兴起便能说的话。”

        广陵王圈又红了：“…你还想挨第二个巴掌吗，陈登。”

        他牵着广陵王的手，贴到自己右侧脸颊之上，在她掌心轻轻地蹭了蹭，如往常般弯着睛开：“主公若要打，还有这里。”

        “……”

        “有些事，还是需要思虑过后再……”

        “…我恨死你了。”

        “主公恨吧。”

        有的泪珠砸到脸上。

        他僵住了，意识要去抚广陵王的脸，手腕却被死死攥住。

        “我知了…我知了，是不是我没许过你什么…”

        “主公…主公莫哭…你不需要许给我什么，如何都是陈登自愿，只是不想给主公平添负担…当真。”

        “为什么…”广陵王回握住他的手，死死地贴上自己心，心震得腔发痛，呼急促着，数次张要说话，又和着快要落的泪吞了回去，几乎是颤抖着了一气，才艰难地挤几个字来。“那你为什么不肯，再往前走…哪怕一步呢……”

        “……”

        “…为何总这样若即若离…为何不能，垂怜于我呢。”

        上人哭得嗓音嘶哑，又像是忽地想起什么，哆嗦着手去摸他被打红的脸颊，将要碰到时，却像被到般慌乱退开，只小心翼翼将他凌乱的鬓发撩到一边，不知所措地砸上几滴泪，又埋陈登颈窝里哽咽。

        “疼不疼…元龙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