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短暂到不会被人发现,柳岸注意到了,并且看得分明,里面有不解和迷茫四散开来。她把偏向一边,不去看周棉清的脸。
走上前周棉清后的塑料凳,放在跟前,偏向对面一侧,柳岸和赫燃坐在一边。到现在才认认真真对上周棉清的视线,翘起二郎的动作端庄优雅,笑也胜券在握:“不劳周总费心。”
“我劝你还是听话交来,不然周总这细肉的,咱港的兄弟们可不会手,到时候整什么意外,也只能怪你自己魅力太大……”猥琐地搓着手,面对面坐着,他才开始直视面前的女人,冷若冰霜的寡淡模样,最能引起人的征服。
柳岸为什么会现在这里?
“可以,但不是给你。”周棉清忍无可忍,打断恶心的臆想。她僵直忍受剧痛,思绪胡乱飞。
她已经为她够没有底线了,为什么连最后这尊严都不愿给她?
“赫总,坐。”抬手指向旁边阿文坐过的板凳,只有一张。她似乎才发现位置不够,撑着桌缓缓站起,挡在南希前面:“委屈你站一了,柳小。”
南希比周棉清更惊讶,从桌底扯扯她的衣角。周棉清依旧没有反应,搭在桌上的手有规律地敲着桌面。
赫燃发一声很轻的气音,预料之,是在嘲笑自己的盲目。彼时的定在此刻像不小心飞走的气球,飘到极限度然后砰地炸开,里面是她血肉模糊的心脏。
柳岸与赫燃刚踏门就听见这句话,生活带来的巨大戏剧让她忍不住发笑。一路上赫燃给柳岸讲了大概,公司资金紧张、以前的关系网依然存在,她不认同赫燃的话,也没有替周棉清找理由反驳,就算证据确凿摆在她面前,她必须亲耳听见才数。
“哦,周总找我有什么事?指望我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地去赚这种钱吗?”
是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站在别人边,为什么心虚地不愿意看自己?
好不容易定决心好好在一起,如今又针锋相对,她觉到难过,突然不太明白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柳岸从小就看着许多人为了几包白粉几颗药变得行尸走肉,把周围的人都掏空价值。她不同他们,不觉得他们可怜,却还是在很偶尔脑疯的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那些人、如果不是那些东西,她会不会拥有一个正常普通的童年,是不是就可以活得不那么辛苦?
这是她第二次觉得面前这两人的型靠在一起十分般,第一次她看着她们的背影,周棉清在最后转时讨巧地化解了那一丁还没完全形成的醋意。
于是更厌恶浪费自己时间的人,她原本答应了要今天赶回去来着。声音伪装得密不透风,听不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折磨,冷静而沉稳地回在空旷的厂房里。
话语抛上空中从房砸来,周围安静来,阿文在赫燃的示意悄然离开。剩的人除了南希都听来周棉清并不是对赫燃说的,她好不容易缓过惶恐,思绪还不太清灵光,直接言反驳:“你不能这样说自己!”
她懒散地抬起,神冷淡。明明是朝向赫燃,里却似乎只能看得见那一个人。
被那样陌生的神定住,浑血凝固,心脏的动一一回响在里,柳岸几乎快要不能呼,攥紧拳,指甲死死抠手掌,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压迫猛然袭来:“你费这么多力气把我的货拦来,难是为了看清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吗?”
“我要见赫总。”
而这一次,没有人在乎。
这样的周棉清,怎么可能不知自己有多痛恨这一切。
她从来不舍得把这种词用在周棉清上,哪怕她们之间也充斥了各种算计和权宜。那些巧合和心动的瞬间并非全是偶然,上周棉清是唯一的必然。
这话也不像是对周棉清说的,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好传她们耳朵,当着对方女朋友的面,把周棉清不顾自己安危来救她的事实摊开来。柳岸挑起一个标准的客套笑容,视线落在她们同时垂在桌的手。
她不会再退让了。
脑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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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个字放得极轻,像凑在耳边的呢喃,听得柳岸咬紧嘴唇,耳朵发、睛发酸。周棉清太了解她了,知用什么手段她就会立屈服。
柳岸不是长在温室里的小白花,更不奢求被人心照料。可是周棉清,她用无害纯良的睛把她骗局,绕那么大的圈得到她,最后竟然只是为了好好她。
开始想起前几次柳岸让她跪着,膝盖没几分钟就起了乌青,不知这次受伤会不会留后遗症……铁棍似乎是打在腰上方,呼都带着骨渣般痛苦,以后姿势得改变一,比如让柳岸在上面……
赫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周棉清转看过去,视线戛然而止,停在她旁的柳岸脸上。一直掩饰很好的表终于有些松动,她快速眨了几,将不可置信压重的黑里,随即移开目光。
难是为了看清她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