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女上课到后半，喜随机名问，若是回答得不够好，就会被赶去，”舍迦解释，“他们就是表现不好的那些人，现在正准备离，日后怕是没机会再回来了。”

        景：“怎样回答才算好？”

        全然不知自己落圈套的舍迦：“其实很简单，骂天界和您就行了。”

        “哦……”景意味深长地，“当初能留了，没少骂我吧？”

        舍迦假装没听到：“已经听完课了，该去无祭司登记名册了，你回去补觉，我替你跑这一趟吧。”

        说完就赶紧溜。

        “不是要本人去吗？”景在他后追问。

        “无祭司我熟！不用您亲自过去！”舍迦转过拐角，彻底没了影。

        景轻嗤一声，独自回小破院了。

        她昨夜没怎么睡，一大早又起来听了两个时辰的课，这会儿困得厉害，一回到寝房就倒在了被上，直接睡了个昏天暗地。

        她又梦了，梦里是初到蓬莱那一日。

        三界四族英齐聚岛上，原本宁静的世外仙地嘈杂犹如菜市场，虽然闹却也泾渭分明，仙、妖各一边，同是冥域的族和鬼卒聚在一起，以非启为首将一个瘦孤绝的少年团团围住。

        少年神淡漠地说了句什么，非启瞬间炸了，一掌击在他的心。少年被击飞三米远，撞在石上又狠狠跌落在地，撑着地面咳了些血。

        突然的一幕引起众人注意，但也只是瞧一就算了，四族关系微妙，虽碍于不成文的约定同在蓬莱老祖门修行，但轻易也不会掺和外族的事。

        少年额发垂，隐约遮住了睛，但底的决绝却不减半分，非启被他的神激怒，咬着牙便要继续找他麻烦，一直在暗看闹的景扬起唇角，轻轻地现在非启面前：“哟，这位难就是冥域的小阎君？”

        “你谁啊？”非启一脸不耐烦。

        他刚问完，天界的人一改冷漠，纷纷起行礼：“参见阳羲仙君。”

        彼时的她还未登上仙尊之位，天界只有两位仙君，一是负责教养她的南府仙君，一是生来便份尊贵的她。

        非启果然愣了愣：“阳羲仙君？”

        虽没有明确定论，但三界一向以天界为主，在天界之人拜过景后，其余三族也纷纷行礼，非启面不屑，却被亲信行拉着低。

        在一片‘参见阳羲仙君’的声音里，景勾唇看向少年，少年底一片沉郁，安静与她对视。

        待风波平息，所有人都忙着找自己的寝居，唯有景凑到少年边提醒：“你还没向我行礼。”

        少年不理人，只低着收拾被非启乱的行李，堂堂冥域大阎君，竟连个乾坤袋都没有，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袱。

        景见他不理自己，啧了一声问：“你知我是谁吗？”

        “知，”少年突然说话了，“灵骨不全、等同废人，废但命好的未来天界之主。”

        景无言许久，：“我也知你是谁。”

        少年看向她。

        “你是狗。”

        少年：“……”

        景倏然睁开睛，看到的是小破院寝房的屋。

        又梦了，这对她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毕竟多梦就意味着神魂不稳，她除了要修复识海，还得稳固神魂，而且……这梦怎么回事？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愉快啊，她救英雄，又住到了他隔，之后很快就熟悉了。

        这怎么刚一见面就他骂她废、她说他是狗了？想到梦中场景，景有些疼，但不得不承认记忆没有被篡改，这的确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所以他是那时候就记恨她了？景想不通，索也不想了，反正从南府仙君死后、她行用灵索将他绑住开始，他们就算是彻底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