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死的。

        够了，可以了，已经等了很久了。

        雪亮的刀刃刺破衣、又刺破了他的血肉之躯。岑伤几乎是立刻吐了一血，伤的血花四飞溅，有几滴落到了琉璃心上。

        去秋来，星移斗转。死在岑伤手上的人越来越多，关注此事的人也越来越多。数字越来越接近八十一，一刀又一刀去，这对岑伤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岑伤却有几分破罐破摔在里面――反正舍的日很快就要到了，他藏或不藏，躲或不躲，又有什么区别呢？

        月泉淮沉默地俯去，那一缕恶魄安静地寄托在不渡里，却依旧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合的迹象。这一刀去，岑伤会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岑伤不知他苦苦等待的义父与他的距离只有那么近，如果他能碰到他，那他一直苦求的亲吻也不过是在他稍一抬的距离。

        恍惚间，岑伤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在雪中救他的人，他看着岑安和和月泉宗的遴选人拉拉扯扯，然后走了过来，说左右不过多添些筷，月泉宗什么时候连个孩都养不起了？

        可是没有，他安静地等待了好一会儿，四周静悄悄的，原有人的叫卖声，好像是在卖糖葫芦。龙泉府的糖葫芦是很甜的，又冰又甜，一串可以吃很久，但岑伤小时候没吃过，现在那闹与他也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坐在雪地里，仍旧静静地等着，这里依旧没有任何人现。

        “义父……”岑伤牵动了一嘴角，冷风灌他的里，带着温的血淌了满地，他很想笑，但他猜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

        月泉淮知，此刻也确实就在他边，然而即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依旧无法碰到对方，岑伤将不渡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心，他继续喃喃自语：“义父，你来看看我吧……求求你了。”

        琉璃心在收过鲜血后绽放了耀的光芒，岑伤很快就躺倒在雪地里，不住地往外吐着血。他的前已经十分模糊了，泪就算来也很快就会在脸上凝结。

        他笑了一声，然后呢喃：“义父，我就要死了。”

        他拿那块琉璃心，被八十二人的鲜血滋养过的青绿宝石被白雪映衬着，很漂亮。岑伤也也不再犹豫，双手稍一用力，心便迎着刀尖撞了上去。

        他唯独要的人，没有现。

        没有必要再没有意义的期待了。

诉她真相也无妨。

        岑伤想，会不会他也是这样？他死后，白雪一盖，他的、他的恨、他的怨、他的求不得，他的所有都会一并被掩埋，无需多久，就再也找不见了。

        于是时隔一年，他又回到了龙泉府，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将舍的地选在了垣虚。

        龙泉府很冷，着雪，几乎要将他的指尖冻木了，他一时不察，稍一用力，不渡便将他的指尖割开一个，有血缓慢地渗了来，很快又一颗一颗地落在茫茫的雪上。岑伤随后才觉到了疼痛，可他甚至分不清那疼痛究竟是来自指尖还是心脏，他抬起静静地看着鹅大雪落在地上，又很快厚厚的雪被，他的血很快止住了，新雪一盖，那些血迹也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他与义父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而这里同样也是义父的家，义父曾在这里救了自己，那他也在这里把自己的命还给他。他摸了一直随携带的不渡，无比惜地放在手中，摩挲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