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不到回答。

        场景飞速变换，岑伤现在炼狱的正中间，一切恢复如初。岑伤依旧千辛万苦地杀掉了所有的阻碍，然后浑是伤，踩了一个又一个血脚印，一步一步地向月泉淮走来。

        月泉淮觉得自己没有解决的办法，也不想――魂魄归本来就只能靠岑伤自己。结果就是又一晚，他在琉璃心当中休养时，直接被卷了恶魄的梦境。

        岑伤被月泉淮拎着，安静地闭了嘴，悄悄地看着月泉淮的表。

        只有月泉淮知那是什么――那是岑伤的恶魄在哭在笑，他会有反应，只能说明岑伤的本现在也绪不稳。

        他究竟还要怎么办？

        并非是夜间不睡的弟见到了正在修炼的月泉淮，而是天极殿时不时就会传来一个男孩的呜咽，呜咽完又是大笑。那声音最开始很微弱，只有少数人能听见，到后来哭哭笑笑几乎覆盖了整个天极殿――魏华早就在听到声音的第一天搬去和月行空一起睡了。

        “闭嘴。”月泉淮这次直接拎着他的领把他揪了起来，一秒原地落一把巨斧，若不是月泉淮动作快，岑伤大概又要首异了。

        那是地狱，尸山血海，火焰四起，那个小孩就站在炼狱的正中间，四周要么是能将他分殆尽的恶鬼，要么是沸腾着的油锅。他看着那些恶鬼，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手里握着一把和他本人差不多的刀――那是不渡。那些恶鬼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把岑伤团团围住。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挥刀，艰难地杀一条血路，最后浑是伤地走到月泉淮面前，整个人无力地栽倒，又慢慢支起。

        “义父……”他这次又睁着自己亮晶晶的睛，似乎要说和之前一样的话。

岑伤的恶魄就寄宿在不渡上，想来与自己和琉璃心的关系差不多。但月泉淮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肉，魂魄需要寄生在一个件上是很正常的事，而岑伤的恶魄为何迟迟不愿意归，他却并不清楚。

        “义父、”岑伤满脸是血，脸上却带着笑容，月泉淮垂首看着他，无法忽视他角的泪光，“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只是偶尔会心一颤，他想，原来胭胭当初也骗了自己，然后变会再次无可避免地钻角尖――义父不要他了，义父觉得他没用。

        岑伤以为自己只要不去想就会遗忘，可是义父的话就像一刺，扎在他的，就算时间长了，伤愈合，那刺也会随着心而磨伤他的血肉。难他真的毫无用？难义父说得都是对的？

        很快，天极殿开始闹鬼了。

        不怎么样，时间都是不会等人的。岑伤难过也好、迷茫也罢，最终还是又用不渡杀了一个又一个人，鲜血顺着刀氤氲在浪花，一如他浸泡在血海当中。

        胭胭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她每晚和另外一只鬼学剑倒是不怎么怕，但还是心烦，所以和岑伤一起睡时屡屡往他怀里钻。但似乎只有岑伤完全不知鬼的存在，他看着怀里的义父的女儿，不明所以，只是继续顺从她的要求。

        他自觉已经麻木了，可是杀人的数量越来越接近八十一，他越是觉得痛苦。他多希望某天鲜血浇灌在琉璃心上时义父会在自己面前显现他的影，可是一次都没有。

        义父好像……生气了？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到这样了，为什么义父还是不见他？他真的已经很有用了……

        月泉淮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前的小孩便迅速被不知何斩首，鲜血溅了月泉淮一脸，被砍来的脑袋也咕噜噜地到他脚边――那颗脑袋甚至也带着惊喜的表，笑容就凝固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