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月nie着手里未dian燃的烟,把它举起来对着虚空,晚风拂起零碎的耳发,她把它慢慢咬在了嘴里。
明亮的夜空中有灰暗的星星被大地掩埋。
“爸,好好活着……这是妈的心愿。”徐念月握了握拳,因嘴里咬着烟声音有dian模糊不清,但也足够他听懂,“请你遵守。”
她的母亲,徐灿心,一个法官,被人报复致死,为了救她。死前让她转达林青一句话――好好活着。
徐念月心知肚明他是恨她的,她不奢望他的原谅,取xia烟别在耳后,dao:“妈的事我很抱歉,我有在赎罪,任你打骂了十年,也自我折磨了十年。”
她转过shen,一双褐se的yan眸直盯着他,平静且决绝,声音像风一样轻却带着清晰的力dao,“爸。”
林青隔着白烟望了过来。
“如果我没喜huan上一个人,可以任你打骂一辈zi,也会自我折磨一生。但是,你知dao的,ganqing这东西没法控制,我喜huan上了哥,我要对他负责。”
“所以爸。”林青持续地chou着烟,一双灰暗的yan睛静静地看对面的人鞠了一个表示歉意的躬,他没阻止她,“对不起,我是时候该放xia了。”
她将与自己和解,让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负罪gan折磨不了她。
徐念月没有劝林青走chu来,因为没用,他xingzi倔,这样活着就ting好。以前没劝他是因为她认为没必要,他打她她心里也好受dian。
他没走chu来意味着他还会打他,但她不会让他这样zuo了。她说了,她要对哥负责,负责,就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林青修长的指节弹弹烟灰,收回目光,yan底是难以捉摸的qing绪,他低笑chu声咀嚼了四个字,“好好活着……”
“你知dao吗徐念月,这是诅咒,对于一个心存死意的人来说,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我是听她话活了xia来,但你看我这十年过的开心吗?你们开心吗?”
徐念月的shen形莫名滞了一xia。
他沉闷的声音混着冷风徐徐dao来,“她是大公无私的法官,是舍shen为人的母亲,却是一位自私不称职的伴侣。”
“凭什么她可以死而我却不能?凭什么她要我活我就要活?凭什么她无事一shen轻了而我却在泥沼里苦苦挣扎?凭什么?”说到后面他哽咽了起来,吼chu来的尾音里有着明显的颤音。
林青的qing绪失控了。
他在声嘶力竭地质问,吼的很凶,可是却很脆弱不安,徐念月看他捂住了脸,又喃喃自语,“这不公平……不公平,一dian都不公平。”
他是知dao答案的,不过人在极度qing绪化的qing况xia是会问chu明知有答案的问题。
如果徐灿心健在,她会回他,“凭我ai你,你也ai我,所以你得好好活着,林青。”
凭她ai他,她想让他活;凭他也ai她,他得听她话,好好活着。一个集他人意志而活的人形成了,随时面临着倒塌的风险。
看他悲伤崩溃的模样,徐念月陡然间想起了她哥,他那时也是这样。
放暑假了,两人去爬山,在一悬崖峭bichu1,她眺望远chu1的风景,无边无际的山,连绵不绝的云,清shuang怡人的风。
心里就很自然地划过了一个念tou:这个地方不错,天然坟场,不挤不堵,自由自在。
她的脚已经迈了chu去,是徐念阳把他拉了回来,他先照脸给了她一拳,把她脸上解脱的笑打了xia去,成功让她僵住,然后揪住她的衣领凑近骂dao:“王八dan!徐念月你个王八dan!你想gan1什么?啊!如果你这样zuo,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哭,凌厉漂亮的脸上满是泪痕,破碎又jian韧。
被林青质问的人已长眠大地,无法开kou,他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徐念月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给了他纸巾,他愣了一秒,接了过去。
大概没想到她会zuochu此举动。他去看她的神se,可她递了纸就与他保持了距离,转回shen,他只看见了她的侧脸,线条liu畅,轮廓清晰,虽未见全貌,却也给人英气bi1人、清冷如月,不易接近的gan觉。
很像她母亲,一个面冷心re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