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盖得密实。这车里布置了厚重的裘，车四角挂着香球，盖上车帘便是一车的香。端仪坐正了，理顺了衣摆轻轻叹了气。天御前，如此匆忙而退，怕是失仪了。皇帝不拘小节，虽这时节瞧着也并未动怒，可终究是……她不过是随玩笑，当不是故意要留人过了时辰难。

        “大人，上就到了外朝，您也就能换了车去了。”

        “嗯，辛苦贵人。”端仪掀开车帘微微颔首，“冬夜寒凉，贵人也早些回去的好。”

        但皇帝是真想多留他一会儿。

        “陛……”司寝忍不住声，      “要不……”这差事她了一年多，皇帝惯来都是不拖沓的，到了今日反迟迟不决心，“先回去……”

        “不用。你叫谢长使备着吧。”皇帝有些无力，吩咐收了东西准备沐浴，“原先还觉没意思，现倒觉得不新鲜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先让司寝退去，“看来看去都是这么几个人，好生无趣。”

        “难留着李明珠你就新鲜了？”皇帝才闭了养神，后便冒来一双手假模假式地给她，“王琅快回京了，大约个月的事儿，等他回来你也算有别的菜。里不就这么几个人，你昨天阿斯兰那不是……再往前，什么林琦、陆毓铭也都叫过了……哎，要不明天晚上我们溜去？”

        “溜你的啊，明日冬至，我要忙一整天的。”皇帝闭着睛笑骂，“哪有你过得舒服。”

        “我哪就舒服了……”妖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似的，弯颈，呼近，蜻蜓般落了半个吻在皇帝唇边，“我到了年底也不闲啊，你私库里的金也不分我一。”他倒悬着吻来，从皇帝里只见着他一条瓷白的颈，直直埋领。

        “别闹，今日和已等着了。”皇帝扯了扯妖的辫，“怎么，你寂寞上了？”

        “我？有无聊，算不上寂寞吧？还不是看你一脸没意思……睡个人像是要上刑场，还要拖着李明珠当挡箭牌。”妖也不了，索支起手肘靠在椅背上，另一首垂椅，供皇帝着玩，“谢和惹你不兴？”

        “不是……”皇帝叹了气，“和哪都好……”只是如今势，幸他时也不得不带上些旁的杂思，徒增烦恼，这妖又如何能理会。

        在里谈与，到底有些奢侈了。她扳过妖的颌，使劲了一把，才终于往殿去。

        和仍在偏殿沐浴，听见脚步声忙往里一缩，“谁、谁啊……”他想叫个人看看，没想到这人只张望了一便低行礼，“陛，郎君还在沐浴……”

        “是啊陛……！臣侍还没好呢……”少年赶紧附和，两手抱在前一动也不敢动。

        外影停了一停，便听见皇帝笑，“你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