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辞不就那么病,先叫她守着,事了了再一并清算。守住了朕不用她那颗漂亮的脑袋,守不住她的脑袋也轮不到朕去摘。”皇帝一面地对着地形图,“她这般放肆还不是朕惯的,这些年多少御史弹劾她都只是敲打,没叫查办。”
“品华留同朕叙叙话吧。”
他同他胞兄很有些相似。尤其是侧颜时的眉弓,微微压在榛珠上,映着向上翘起的睫投的那浅淡怅,几乎是一模一样。
“陛好意臣心领了,这君山银针便很好。”他赶忙起来谢恩,“不必劳烦姑娘们。”
皇帝只笑,“换盏茶罢了,算不上逾矩。”她手中茶盏落到案上轻轻一响,“不必顾虑太多。青妹如今提了太常寺少卿,便只有委屈你任闲职了。”
冯玉章本想跟着江蓠一告辞退,没想着皇帝只要如期去送江蓠,一只有行了礼,等着皇帝发话。
腊月初十。
若那时顺着他长兄意思纳了他,只怕比之今日崇光有过之无不及吧。
“听闻你家次女同定安侯世定了亲,朕还没贺过。”皇帝叫人给他换了一盏茶,将凉了的撤去,又上了一碟糕,“倒不知你喝什么茶,朕叫人上了来。”
冯玉章不禁心里苦笑。当年若非长兄起了送人的心思惹天动怒,如今冯氏也不至于除了若真全是闲职,和阿青哪有什么关系。长兄年轻时因着先皇后的缘故不得重用,待先皇后一朝故,竟还是为了他不得用,也不知他心中如何苦闷,一着错,满盘输。?“陛重,何谈委屈。”冯玉章温声回了话来,“家中亲眷总需人顾着,阿青寺中事务繁杂些,正好臣是闲职,便可多顾着家中了。小九虽已定了亲,后还有个小十三,正是顽劣年纪,还需臣多教些。”
虽论起来冯玉章同皇帝既是弟又是表妹婿,其实满打满算倒没见过几面。尤其是冯玉山提过选秀一事后便越发地为着避嫌没召见过。这一回燕王提了任他册封使,才算是除朝会外难得的召见。
“陛金玉言的恩典,自然是好的。”冯玉章低了去谢恩,“寻常人家,不过柴米油盐之事,用心经营,总会好的。”
“你也太拘谨了些。”皇帝先端了盖碗,“论起来你是朕弟,原不必如此疏离的。”若非为了当年旧事,也不至于真便领着闲职在朝里蹉跎。
“只怕担得多了,多思多虑,也不好。”皇帝随回,正想再接着说什么,便见着一个小娥跌跌撞撞跑来,还举着一封雉羽信,“陛,是、是灏州军报!”
“陛谬赞。”冯玉章微微避过了这一扶,“陛九五之尊,目之所及非方寸之间,这些琐碎事务都该侍君公们担待的。”
皇帝哪有听不的,也只有扶了人起来,陪了笑去,“你们二人齐家有术,朕是不如了。”
“杨刺史已将那几个儿首级悬于城上了……陛……”长安一边念着折一面去窥皇帝神。接了军报后皇帝便紧着先送走了冯玉章,赶紧便着人去请梁国公,并兵两位尚书,太仆寺卿等人。
她只随着如期的手转动视线,光凝在那几朵白花上。
江蓠不过是顺着势说些好话罢了,没想到皇帝似乎并不如何相信,也只有顺着应和几句坐回来用茶,不多时便告了退。
哪比得上天家牵扯。
如此看来,大约还是不纳的好。
于是便正
皇帝却并没显多少喜,不过是如常微笑,叫了平,“但愿如此,若真有贤才降世也算是这株兰先兆之功。”
“如期,你去送送江尚书。”
“臣恭贺陛。”江蓠先站起来,引得冯玉章也不得不跟着躬贺,“兰乃花中士,今年乍开,想来是好兆,预示着陛将得贤才呢。”
皇帝打量他神,波柔和,嘴角笑,看来京中所言不假,张家三房两人琴瑟和鸣,乃是少有的良。“你们家中和睦,朕看了也顺心。这桩婚虽是朕赐的,到底也怕错了鸳鸯,如今看来,也不算错。”
“东殿里的……?”皇帝有些迟疑,“便放去那仙换了吧。”她目光示意去后不远的几上,“你带着人伺候着,兰花贵,别叫养岔了。”
比他长兄懂事许多。
知怎的突然便结上朵儿了,才想着抱了来让陛看看,也添添喜气。”
“陛关乃臣之幸,只是君臣有别,臣不可失了礼数,越了尊卑。”
灏州被围,粮草军械告急。刺史杨九辞守城上,但不知还能保几日。跟着军报后的便是她自己的请罪折,收的几个蛮儿里混一个细作,了城中境况,错失先机,律当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