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厨房洗了果,来时却被突如其来的问:“你结婚了吧?”你的手一晃,意识否认掉,手上红宝石的戒指却不知该往哪儿藏。
他们终于肯揭开对你的愧疚,繁华之的一切不堪,温馨家庭背后不能言说的秘密。
“是陈妤吧?”客人这样惊喜的问:“长这么大啦?”
“你看看,这样的多好啊。哎小妤,还有没有这么好的了再给我们家介绍一个呗?哎老陈你都不知,我姑娘可气人了,非得在上海不回来,跟对象俩租房,一个月两千五,那房攒钱攒多长时间能买来啊咱也不知...”
“妈妈,妈妈对不起你,爸爸妈妈没用...”她的泪过通红的发抖的脸。人民教师把自己的女儿交去妇,换来教育局的位置,换来楼房好车。他们苦了三十年,终于一朝扬眉吐气,得到本就应该得到的东西。他们在辗转反侧的夜里说服自己不是甘心献女,而是不敢违拗。她成为孩们作文里用来比喻的孔雀,正面艳光斑斓,背面只是一个秃秃的屁。她在老同学面前可以金玉,可是所有人都在她看不到的背后鄙夷,耻笑,议论着这样毫无廉耻的父母。
“那小妤你现在结了婚还上不上学啊?没结婚呢?哦那就是先订婚呗,哎呀那啥前儿结婚咱们得去随礼去啊。”
你机械的把盘放到桌上。听着话题又被若无其事转向其他方面。
“没结婚?不可能!你爸你妈彩礼都收了!你们家连房都换了。你看看这桌上果,又是车厘又是西瓜的,哎呀,哪样我们能吃起啊?”
你不知别人是怎么离开的。但是你只是倚在气旁边,腰上被了一才发觉自己站了半天。妈妈在收拾茶几上的垃圾,橘,瓜壳,茶叶袋。你过去蹲接了她手里的塑料袋,但她没给。你用了力,她仍然不松手。你们这样沉默执拗的抢着袋,你不知自己应怀着怎么样的心,惶然,担惊,混合着惴惴不安搅拌在一起,你近乎哀求的泪,可是你看到妈妈的泪抢先一步滴在袋上,像一残忍的撕裂。
你是品,不是卖家。
用最低的成本买,再价卖你的所有权,你不必经历父亲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另一个男人的过程,他们对你直接完成了父权对夫权最基本的交割动作,毫无掩饰,直白赤。这就是婚姻的真相,这就是女人的路。从一个在草地里奔跑的简陋木偶,变成一个被固定在橱窗里满珠宝的木偶。这就是你无法逃避的命。你的青,你的容颜,你的,你的绪价值,它们被估量后堆满天平,另一是一切你能想象到的质。
她们对你这样络的招呼着,扭又去恭维你妈妈:“这大姑娘长得真好啊,学校也好,Z广呢。”妈妈笑着。书房里有小孩用你的平板看动漫,你随手给他们拆了袋零,嘱咐他们不许打架。从前你家里也经常来爸妈带的学生,这些事你都是过的。
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来了人,今天上门的不光有亲戚,还有你妈在师范学校时的同学,毕业以后都分到了各个区县。你并不熟悉,向叔叔阿姨礼貌笼统地打了招呼。
“老陈你这把算是行了,改换门庭了你家。姑爷哪儿的人啊?啥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