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去。
此时叶钟离也收拾完毕,向着老僧行了一礼,转向二人:“丫,还有裴家儿,你们随我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老僧再次合掌,告退。裴萧元也还了一礼,随即跟随叶钟离和她,默默来到后禅院叶钟离的暂居之地。叶钟离叫二人落座,自己亦坐了去。
暮和夜交汇,透木窗的光线变得昏暗而迷蒙。叶钟离初时没有说话,仿佛陷某种凝思,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到正在等待他开的絮雨的面上,微笑:“丫,阿公当初在起火的永安殿里拣到你,以为你是寻人误,没有想到,你有如此份。两年前,咱们分开后,阿公在民间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关于公主归朝的消息,方知竟然是你。阿公欣之余,也极是愧疚……”
“丫你这么聪明,从小跟阿公浪各,阿公虽然没和你说过,但你应当也是知的,阿公一直在寻一个人。这两年,阿公一个人,也在这事――”
他望向絮雨,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然而,目光却充满愧疚和遗憾。
“阿公对不住你,始终没能找到阿公当年的徒弟丁白崖,叫昭懿皇后蒙受冤名,至今无法清洗。”
“阿公!”
絮雨轻声喊,被叶钟离摆手阻止了。
“丫你听我说。阿公当年之所以会在永安殿里遇你,也是因为白崖。那个时候,阿公离开长安已有几年了,他却一直留在长安。一朝之间,天皆乱,阿公放心不他,故又赶去了长安。没想到势竟比料想得还要严重,阿公到的时候,长安已是不保,落叛军之手。”
“这两年,阿公越来越有一种觉,白崖当年或许并未逃离长安。或者,极大的可能,他早已死在了那场破城之乱里,只是,不知如今尸骨到底何存,如此而已。”
说到此,他的神变得黯然无比。
昏暗彻底笼罩这间古寺中的简陋斗室。
在一阵难掩伤的静默中,裴萧元悄然起,无声地走去,燃了一盏清油灯。
在昏黄的灯火里,叶钟离面上的伤之渐渐退去。
“不过,当日阿公寻不到他,却遇到了你。上天待阿公不薄,得你陪伴多年。”
他继续说,神也再次转为欣。
“丫,两年前阿公将你托付给裴冀,本意也是托付你的终。想来你二人是姻缘天定,当时虽然不成,过后殊途同归,终究还是结作良缘。阿公早前人在外面,听说了你二人大婚之事,心中极是欣,那时便想着,无论如何,必要再来长安一趟。如今心愿达成,又见到你二人了,阿公已是别无所求。”
“阿公你不肯留,还要去哪里?”
絮雨扑跪到了他的膝前,泪问。
叶钟离抬手抚摸了她柔的青丝,笑着将她从地上扶起。
“不要难过。阿公还能亲看到你,知你过得好,对阿公而言,便胜过了世上一切。往后阿公真正可以闲云野鹤,了无牵挂。等这里画完,阿公就去看萧元伯父,笑几声他白发劳,竟仍困在峨冠博带里不得解脱,笑完他,再各随意走走。等真到了走不动的那一日,阿公便回咱们从前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