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里,浮盈着淡淡的清苦药味。耳边安静极了,针落可闻。
她在枕上动了一,肩随之传来的微微疼痛之令她蓦然一顿,接着,那些昏睡之前的全记忆,一涌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直惊坐而起,不顾肩伤牵扯到的疼痛,一把撩开被衾榻,趿上摆在床榻前的一双云履,裹了件挂在一旁的披帔,迈步朝外奔去。
她发的响动惊醒了娥,她们纷纷跟着起来,在后追来。
公主昏睡已过一个昼夜。太医为公主诊过多次,皆言肩伤无碍,乃神倦乏,休息足够,或便将醒来,然而却是迟迟不见睁。
若是平常,太医恐怕早就受到责罚,无不战兢。万幸此次皇帝竟静默异常,只不眠不休,亲自一直在旁陪伴,直到前半夜,支撑不住,方被送了回去。
杨在恩方又去和留守的太医问公主的况,从外行来,迎便撞见絮雨神惶急披散发地疾奔而,惊喜之余,立刻知她所忧,立刻上前说:“公主放心!陛一直伴着公主,才回去不久。陛无事!”
絮雨顿步,稳了稳神,抬又问:“驸呢?他怎样了?”
她问完,杨在恩面迟疑之。她的心咯噔一,浑血登时凝固,发。
“我阿耶……杀了他了?”她想起皇帝提剑怒气冲天胡乱刺他的那一幕,颤声问。
杨在恩急忙摆手,一把搀住絮雨。
“公主误会了!驸只是被投了狱,命无碍。”
絮雨闭目,稳住还在狂的心,待思绪稍稍平复了些,迈步继续朝外走去。
“我去看阿耶。”她低声说。
“公主慎步!”
杨在恩急忙从娥手里接过递来的厚氅,裹在她的上,又小心搀扶住她,仿佛她是什么一碰就会碎的琉璃的人一样。
“外面天寒路,公主当心。太医说……”
他停了来,言又止,神颇显古怪,分不是喜还是忧。
“太医说我怎么了?”絮雨听杨在恩话里有话,问。
杨在恩一顿,轻声:“启禀公主,太医说,公主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