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这是圈套的?”
圈套的风险去见李延。
承平转过,和她对望了片刻,反问:“裴二当真骗了我?他并非是要投效李延,而是将他自己饵,通过我引李延?”
“你是何意?”絮雨紧紧盯着他,发问。
“这很难吗?你杀康王动机太过蹊跷,后果便是将朝局搅得翻天覆地,一没了太和康王,要了我阿耶半条命,对谁最有好?再稍稍查问你幼年在长安和李延的故旧,不难联想。只是驸太重义了,太过相信你,我提醒他时,他起初还不敢相信。你比他小,想来你在他的里,最多就是个举止乖张、不肯受礼法拘束的顽劣胡儿,虽也时常犯事,却并非真正的奸恶之徒。他本就不把你往这上去想!”
承平看了她一:“公主这是还不肯放我走的意思?你就不怕我顺拿了你作人质?你难不知,你如今的价值,可远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
他再看一絮雨后的那一面门。就在片刻之前,卢文君走了去。
“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事即便是真,他放不开父仇,恨极圣人,也会用别的方式去了结这个仇恨,哪怕最后复仇无望,我断定他宁愿选择自裁,以向大将军他们谢罪,也不至于选择助力李延。”
月光照得承平面容苍白。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问:“他是怎么知我和李延有往来的?”
他说完,掉便去。
“我和他少年起在军中相识,一同杀敌,一同一锅饭,饮一瓢酒,一同在冰天雪地里裹一张狼,靠着彼此取过夜。他是我见过的最勇猛,最有血,最不惧鬼神,胆大无畏,却也最为温良纯正的一个人。陈绍找我,和我说,他已知晓皇帝便是当年北渊之战的始作俑者,心生恨意,想要复仇,但又不愿叫裴家背负逆名,故愿意扶持李延。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合理吗?对于世人而言,太充分,太合理了!但是到了裴二这里,我便不得不起疑心了。”
“你杀了康王,当时虽借文君和太康王之间的矛盾躲了过去,但我阿耶岂是那么好骗之人?他疑心未消,将驸召去问话,他为保你,竟在我阿耶面前认了罪,称是他杀。他当时说那一句话时,没想我,没想他自己将来。他只想先保你。他如此待你,算是一腔义气吧?你又是如何待他的?年初在甘凉郡守府里第一次遇见你们,你二人给我留的印象,便是挚交好友。他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背叛在先。或者说,你从一开始,就是怀着不可告人之目的去和他结交的,是不是?”
“人质无非是交换。你要什么,我都得起。至于命,我若是有个不好,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同胞兄弟尚且刀兵相加,何况我这外族异类?如此也好,叫他彻底认清我的面目,我禽兽不如,往后与我割袍断交,我事也更是便宜了,再不必有任何顾忌。不过这回,公主放心吧,李延那里,我不会透漏半分。至于最后能不能抓到,就看他造化如何了。”
“康王是我杀的,当时虽然并非预谋,但在我的心里,当时或许未尝不是曾有过如此念,倘若他因康王之死被皇帝误会,容不了,那么我一直以来盼望的他能起事的希望,是否就能实现。可是,当这事真的发生了,我又不信了。”
“你为何如此?你都知了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
“从前是我小瞧了你……”
承平和她对望了片刻。
“公主,我承认,我从前是小看了你。这回更是叫你捉了我的真面目,叫我在裴二面前再也无所遁形。你利用裴二为我罪怒皇帝的机会,半真半假最大程度地营造他走投无路心灰意冷的局面,利用李延想要延揽裴二的心,再利用我的私心,驱使我从中穿线,从而打消李延疑心。不得不说,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本于劣势的一件意外坏事,转成一个可能抓获李延的良机,你真的很聪明。但你千算万算,漏算了一样。那便是我对裴二的了解。”
“难不是你欺他在先?”絮雨冷冷反问。
她端详着月光承平那一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脸,一连三问。
“方才我和文君说的话,你也不必怀疑。求娶她原本就是为了作人质,好叫李延放心。我可不想真的带着这么一个除了哭便一无是的女人回去,岂非自找麻烦。你们送她回吧,到这就够了,后面用不着她了!李延那里,我自会应对。”
“等一!”絮雨再次开。
他看着絮雨,目光带着几分梦游似的怔定,里喃喃地,忽然,一顿,目光转为清明,当再次开,语气已是转为带了几分自嘲似的冷笑。
“李延是何等之人?里固然着来自景升太一脉的贵血统,表面温文尔雅,风度超凡,实际是个为了达到
絮雨人一动不动。
李延这次捉不住无妨,还有次,次。和裴萧元的安危比起来,十个李延也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