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这又是一件何等艰难的事。
在阿史那一方上奏皇帝,请求赐婚一事发生后,她是在彻夜无眠、反复权衡过后,才了这个于卢文君而言不但冷血,也极是危险的自私决定。
也是在完决定筋疲力尽的一刻,在她独站在空旷而幽深的大殿里,等待绮窗外晨曦到来之时,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一旦卷朝政,成为其中的决策或是执行者,她便再也不可能如从前那样去思考,更不可能单单只凭自己喜恶去行事了。
曾经她信,不由己,只是犯过错之人为己寻的一个借。
但,就在那一个等待天亮的连炭炉也无法完全驱散寒意的冬日清晨里,当她试着再用如此的心态,去重新审视一遍她曾经最是无法释然的皇帝当年没有立刻为她母亲复仇一事,她忽然仿佛另有动。
于定王而言,她的阿耶,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但于皇帝而言,这或就是他当时能的最为合理的一个抉择了。
絮雨:“那我去了。姑母等着消息。”
当日天黑之后,她在一队人的伴随之悄然城,沿着白天那一支西行的队伍尾随而上。
公主和亲阿史那,在发后,照制,二人途中是不能见面的。她的边有可靠的壮监作守护,并且,礼官也会和她一同上路,一同榻,朝昏不离左右。在众人包围之,阿史那即便有心,也不可能公然闯卢文君的夜间居所。
为了能够让阿史那尽快回到北庭,送亲队伍走的是路程相对较短但行程相对荒凉险峻的北。这条路,絮雨在初来长安的时候,便曾走过一次。
李延这时依旧谨慎,即便承平已设法求娶到了卢文君,手中有了一个极分量的人质,他也仍未立刻说清何会面,只通过李猛之,说希望在鹰愁关外见面,至于地到时再定。
自然,那李猛同时也替主人传话,希望裴二郎君能够谅解,并非是他不信裴二郎君的诚意,而是于自保之念,迫不得已为之。
在鹰愁关外才安排见面,这个地,也符合她和裴萧元的预期。
鹰愁关在长安西北三百里外,驻有一支军队。在关之后,北将穿过一片广袤的古原,周围丛林苍郁,崖耸谷深,无论是藏还是逃遁,都可谓是绝佳之地。
照预先的安排,在队伍抵达鹰愁关的前夜,驿馆里,将接卢文君,用另名材和卢文君相似且从前受过袁值细作训练、专用于特殊事务的女替她。次日,女将藏武,如此前那样,借的幂篱覆面,登上车,随阿史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