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涉及皇室阴私的机密,除开青年与新帝自己,怕是连林静逸都被蒙在鼓中。
“因为我知先帝薨逝的真相。”
“大人觉得,今时今日坐在龙椅上那位,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有能力继任大统者,早已被新帝清算净,剩的,不是庸庸碌碌,就是尚在襁褓,唯一一个值得扶持的永王还折了双,家门都走不。
霍野:“……宗室凋零,恐难成事。”
造成这一切的青年却犹未满意,沉沉,“先帝临死前仍叫着大人的名字护驾,景烨的心,大人可晓得这代表什么?”
一坐一蹲,自己离开时乖巧端正的青年,领正因的前倾而稍稍敞开,略显凌乱,唇红齿白,鼻梁秀,距离之近,几乎要和霍野的鼻尖撞在一块,怎么瞧怎么透着
“清除帝王碍之,应当是暗卫最擅长的事。”
电光石火间,霍野飞快想通其中关窍,终于明白,新帝为何总是将他外调,为何要将护卫大的权责一移交禁军。
染着药香的呼温凉,一丝丝打在霍野耳侧,许是因为青年话中危险的信息量,又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的脊背陡然发麻。
三万亡魂的冤孽,仅用渣男一死了之,未免太痛快。
“大人错了,”摇摇,宋岫又将声音压低两度,“大人以为景烨只是多疑?实话说,自打派你来我边起,他便没打算让大人活。”
宋岫却:“景烨有门好婚事。”
但等他定睛看清房两人的况,咙里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后面的话被两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武后的故事,大人可曾听过?”
“谁说我要弑君?”轻飘飘讲了不得的话,宋岫勾唇,“霍大人,陆某是良民。”
“叩叩。”
掌心的肤温腻,唤醒他渐渐冰凉的血,咙微哑,霍野:“将军能讲如此秘辛,想必亦参与其中,不怕我手起刀落,当场送您去见先帝?”
“若我死了,大人也要陪葬。”
宋岫眨眨,“谁叫我们现在是一绳上的蚂蚱。”
新帝登基后,细节透的敌意起因莫名,却切切实实存在,叫他难以交付忠诚。
“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便是血的代价。
况且,他看得,霍野对先帝并没有狂的孺慕或崇拜,原主帮景烨夺皇位是事实,与其日后被别人挑破,不如他自己来说。
霍野当然清楚。
“药熬好了,趁……”草草走了个过场,没等宋岫应声,张院判便风风火火迈来。
――代表先帝信任他,新帝会提防会怕、有朝一日他替先帝报仇。
“先帝年迈,专横昏庸,耽于酒,再无明君之相,”似慨又似解释,宋岫叹,“我本以为景烨是最好的选择,却未成想看走了。”
缺少嗣傍,纵然新帝驾崩,对方也无法名正言顺听政,只会引得宗亲相斗、朝局大乱。
“我这里有些叫人噩梦连连的药粉,”悄悄将积分买来的握掌心,宋岫指尖轻拨,探霍野衣袖,“如果大人愿意……”
霍野心一震,旋即又冷静,“林静逸是男。”新帝的后更是净。
在将军府的这些日,暗卫恐怕早已变了天,”丝毫没被对方中敷衍的推脱影响,宋岫平静,“首领的位只有一个,好不容易空来,肯定有许多人想坐,也肯定有许多人,急着向景烨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