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闷,并没有带男朋友见父母的欣喜若狂。
等等,前这个人是她认识的那个半个钟可以不和她说一句话的锯嘴葫芦吗?
闹得钱三平一雾,只好继续去认真回答李老师的第一百零八个查问题。
直到谈话结束,乔圆圆起去洗碗,赵学农继续去看电视,留李老师和钱三平两个人嗑着瓜闲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也不知隔着辈分的两个人哪来那么多话说。
大约三分钟过后,李老师才把京东快递员小钱和乔圆圆的电力男友结合在一起,尴尬地笑了笑,说着违心的话,“没事,你们年轻人谈恋,一般过程比较曲折,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空气里充满了“再搞一次文化大隔命”“把有钱有权的狗杂种都抓去□□”“就应该跟国佬搞,怕什么?丢弹一起死”之类的鲜红标语,赵学农所怀念的六十年代的似乎应当永远延续去。
她看着他,双发直,神空,看得钱三平都回过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饭桌上,钱三平应说尽说,把自己的家底交代得清清楚楚,话不多,但实在,没有过多的花言巧语,牢固树立起踏实可靠的形象,这一令李老师十二万分地满意。
小绪一大堆,唯独没有开心。
空气凝固,沉默倒转。
实际乔圆圆在胡说八,她心里慌慌张张,不上不,却又不知自己在慌什么。
钱三平答:“来的时候我在手机上打了小抄,背来的。”
吃了嘴甜特效药来的?
“行行行,先吃饭,边吃边聊。”说完也不用乔圆圆来扶,两手撑住厨房案台,撑着站起来,再弯着腰,缓慢地向客厅方向挪动。
顺带还向乔圆圆的老仇人赵学农敬上一杯酒,国际政治经济动向能源发展之类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往上堆,给了赵学农指江山抒发“文隔”思想的机会,让酒桌气氛愉快且舒适。
人人都很满意,唯有乔圆圆暗自紧张。
圆认识,还在追她,不好说自己是她什么人,不小心骗了您,我跟您个歉,对不住,这个事确实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我都认,不过我对圆圆的心是真的,这个阿姨您放一百二十个心。”
“不容易。”
大家一起穷,谁都没有好日过,才是最开心的事。
乔圆圆趁机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可真能说,没想到你嘴居然这么厉害,平时不讲话都是演给我看的吧?”
李老师的尊严有时比黄金还真贵,有的时候又可以为了赵学农变得比尘土更低微。
可真是一位奇妙的中国女人。
撩得钱师傅差没答上李老师的新提问。
大约这些压抑的源自于她对婚姻天然的恐惧和不信任。
乔圆圆刚要上前,就被她一犀利光阻止,只能站在一旁老老实实不声。
期间忽然收到微信,来自坐在他左手边的乔圆圆,“其实也没啥,就是突然发现你好帅,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钱三平保持微笑,默默走到乔圆圆后,为艰难行走的李老师让一条。
李老师照单全收,钱三平立刻打蛇随棒上,“阿姨您放心,结果肯定是好的。”
怎么在李老师面前说得这么溜?
“嗯,确实不容易。”他很少连贯地说这么一大串场面话。
乔圆圆没答,转过去不讲话。
她心中生一莫名的惶惑,觉自己无形之间已经被钱三平一手掌握,任她呼呼喳喳,上蹿,却如同一只六耳猕猴,任她有通天本领,也无论如何翻不如来钱三平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