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这是什么。
其中很多,裹藏着只属于男人的肮脏娱乐。
“姥莫当老,姥是姥姥。”
令人不安的鸡鸣狗吠,渐渐为一种乐到虚假的噪音取代。
”
“小邪,你有多不了解我,我就有多了解你。”白幽在这时踮起脚,凑近她耳边轻声说,“艾滋病专家、心理学医生兼……民俗好者,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朱邪也死死盯着那红光。
冥府的仪仗队大张旗鼓行着,仿佛在庆祝朽而不死的一切。
越看,新奇越淡,苍凉取而代之,慢慢渗夜里发寒的肌骨。
起初只是人群满而窃窃的笑,后来加乐,便陡然喧哗。
烈的反胃裹挟愧疚席卷全。
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在这个夜四合的村庄响起,仿佛冥府的开业仪式,好不喜庆。
“冥婚。”
一像模像样的四川话,也不知在哪学的。
难以想象年轻人会以怎样的光看她们的故乡,复制粘贴的冷清街,店铺一模一样的丑陋牌匾,泼着地沟油的街旁,垃圾桶传来阵阵泔臭气,偶尔可见的洗浴中心和KTV,就是整座城市唯一的娱乐。
纸的红轿,纸的红,着黑衣的朱邪也被染上那异的红。
细长的巷反着村民门灯笼的红光,如一竖生的笑,不怀好意地望着她们被迫相依的。
她甚至不知她的名字。
再往走,不知转过哪个弯就走了村落,脚的石砖乱翘的人行毫无征兆地变成土路,印满或或的痰,一人家修葺着红门,盖着两层毗邻田野的小楼,仿佛同古代的朱门大一样阔气。
对不起,二……
白幽一把握住朱邪的手腕,把她拽巷的暗。
唢呐一,纸钱四扬,有两片被风到她。
但那不是当地人生活的地方,是包装给游客看的,并未普及的繁华。
这里太落后了,越深,越落后。
第一次到安阳,朱邪难免好奇,悄悄带了旅游的心,东张西望跟着白幽走。
“刚才我就想说了,你一个年轻女孩,天天给谁当老呢?”
一切都那么闹,像自然乡土的宣传片,仿佛这里已没有贫瘠。
四周几人家的灯突然起,数个大如球的男孩冲到门看闹。
红光里,先现一双悬在一米半空的红绣鞋,再现一个绑在木架上的新娘纸偶。
村传来光棍骂街的声音,他着瘪的肩膀和腩的啤酒肚追狗,挨打的浪狗瘸着逃窜。
这座城市和其它许多四线城市没有差异,也有驰名当地的景,所谓传承书法的民俗小镇。
她也是从落后的地方来的,只是一来,很多年都没再回去,忘了这种荒芜县城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