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珊瑚,作不在乎的样,向那对主仆而去。
獳丘的黄昏。
野草长过半人,盖在草,不注意会湿鞋。厉符香走地方,有时要跃步。耳环首饰沙沙响,引起一名男的注意。
“符香,少主,对吧,我听穹人这样称呼你。”他从帐中探,谢她赴约。
符香别扭着,看他几:“冯易,你不是义阳人,不必叫我少主,我不也直呼你的名字?”冯易这才说好。
他一笑,符香不自禁脸红:这实在是位贴的人。
初遇在数天以前。厉符香伤着心,从代山回来,坐车可厌,便车步行。行至浅溪,她为发绪,乱趟乱踩,牧人们逃得飞快,都知少主此时不好惹,最后还是这位名叫冯易的外人阻拦。
他带她离开,看她面容是少女,便说她年纪小,把什么事都看得重,其实不至于如此,还用丝绸给她泪。
厉符香没消气,打散他的发结,可他不怒,反而有兴致,符香才觉得难为,细看他,发现这男服乘云,秀如佳人,一时看呆了。
几次闲聊,厉符香得知他是后梁旧族,为了寻找地方没有的某,行远路来义阳。两人话说得多,厉符香也就随意了:“什么寻某,你是来玩的吧?”冯易依旧微笑着,厉符香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矜持,抓住衣裙转。
得知符香是穹长的女儿,冯易并不惊讶,送她一副襐(未成年首饰),便忙自己的去了。若即若离的人,轻易牵动小女的心——厉符香拿着礼,第二次主动找他,多为他带一条男巾:“次要送,就送些女吧,我及笄了,喏,这是你的回礼。”
此后两人常常来往,厉符香私心不想他走,每分别时,久久地漫谈,走几步,还要回。
冯易像是看什么,某次请教她,穹何能帐。
厉符香兴:“獳丘!獳丘草,还离我住近。”
冯易笑,跟在他边的男仆也笑。厉符香红透了脸,忙解释:“你不是后梁人?不适应燥,就住獳丘吧。”
冯易对她说多谢,她没听全,跑掉了,路过那男仆,看他和善的脸,心里有不适,还以为是自己害羞。
这次来,冯易已经张好帷,支好帐,布置得很完备;名叫崩无忌的男仆去打了,厉符香自在一些,探去看帐四角:细腻的绶带纹,经纬像丝线,另饰一些羽,冯易坐在其中,对于义阳的少女来说,不亚于宝石夺目。
“你要在这长住,夏天还好,冬天会冻死。”她将珊瑚捧给他。
“到了冬天,穹开放,我就回家了,”冯易接过珊瑚,上打量,反赠她一枚玛瑙彄(戒指),“海还是要看齐国,你喜珊瑚,以后可以去后梁。”
他的两袖里仿佛什么宝都有,引得厉符香去探,被他捉住手:“你想找什么,符香少主?”
厉符香被诱惑,醺红脸,她现在才明白,早在初遇时,她就被诱惑了。两人拉手,由一人稍稍发力,将另一人带帐中。野草摇曳的黄昏,崩无忌提回来,泼在帐前。
有什么事不对……厉符香掩好衣服回家。
厉玷还在为边境的事发愁,看见女儿,没忍住,说了她:“你唉,现在穹正困难,你可不许惹祸,这些天老实吧!等往后,你嫁给义阳王了,我们便是王族亲戚,那时,为难事就少了,哪怕有,求你家丈夫一句,也不再为难。”
厉符香往常如何对待父亲的絮叨?她自己都忘了,躲房,第二天晚饭后,还是了门。
追求称心如意有错吗?符香来到帐前,被一只手牵,踌躇,摇摆,为柔蜜意失神,最时,想起少年生冷的脸。
大声说不喜,无地待人,张闭命啊危险啊,却连女都不会哄,算什么好?她就觉得不好,更倾心于动听的话、动人的事,世上能免俗者又有多少呢。她没错。
这样想,厉符香投了,主动去搂男颈项。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她快乐,同时有些吃不消,某次想休息,腰腹却被把握。她满是汗,去看侵者的脸,还是那张脸,很有兴致。
“冯易,我——”少女在暮里叫停,回应她的是一记巴掌,很轻,她来不及惊讶,又被灌了。他抱她温存了很久,厉符香抓着衣领回家,脚都了。
不能这样,她想,为义阳女的骄傲让厉符香清醒,第二天,她准备和冯易说明,照例是黄昏时去,发现崩无忌也在。
已经打好。
“冯易,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
冯易伸手,她没有接。男人不解的样,让厉符香难启齿:“男女好,最近有些过了。”
“哦,那么你开始就该告诉我,不愿近我,而不是牵我的手。”冯易转,玩她送的珊瑚。
“不,我喜你,愿意亲近你,虽愿意,也不能无休地行男女事,这样我总觉得,我总觉得我的为你所用,而不是人之间的。”符香想,他这样细致,总能明白的。
帐里传来笑声,有人说,无忌,你听,这戎狄女当自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