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副官怀疑自己的耳朵了问题，悄悄抬，司令却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表，遂，“这――金陵的弟兄没有讲过洋鬼长啥模样，不过那些洋人嘛，黄发鼻，看起来都一个样……”

        金陵王气应瑶光，是六朝脂粉堆叠的所在，三年前成为中央政府所在地后，更是多少风繁华数不尽。

        他和司令手的一些大老不一样，是上过旧式学堂的，自然知历史上那些将领京被解除兵权的故事。

        火车平安抵达汉，舒瑾城换了车，一路向东，往金陵而去。

        书房门叩响，是肃然的陈副官，王景心中微动，命他来。

        “呜――”  火车响起长长的汽笛声，金陵关火车站到了。

        王景不甚在意地：“西川混战才过去了多少年，没有了我，西川还要大乱，更别提并未完全稳定来的木喀地区了。中央政府并没有统一全国，常光如果不是傻，不仅不会动我，还会在金陵好好地把我供起来。”

        舒瑾城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江南风景，眸沉沉。

        “司令，您金陵只带二十名卫兵，是不是有些少了？”  陈副官犹豫片刻，关切地问。

        前世成为张泽园夫人后，她在这里度过了六年的时光。

        “只怕常光是又惊又疑，巴不得我永不再南都为好。”  王景唇角微微勾起。

        王景慢条斯理地将白手套脱，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将一份军报拿起。

        “她安全到达便可。金陵那边有没有消息？”  好在司令似乎并不在意。

        “有。是，是一个洋鬼。看到舒小上了汽车，属们才走的。”  陈副官。

        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司令也有一西洋血统，声音不由越来越低。

        洋鬼，应该是她供职的那所金陵教会大学的教授。

        这一回，一路无事。

        这六年并不好，她被困在那座公馆里，困在张夫人的份中，困在外表华丽里腐烂的一团繁华里。

        木喀土司明面上的残余势力已经肃清，当然，总是有几只丧家之犬躲于茫茫草原，希望伺机再来。他没将他们赶尽杀绝，日后还留着有用。

        满汀芳草秦淮岸

        这一刻，她第一次有了“回来”的觉，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都市将会迎来这样一位熟悉又陌生的人。这一次，她要换一种活法。

        满汀芳草秦淮岸

        他一放要去金陵述职的意愿，那边就回了信，倒是反应的快。

        视线移，他微微颔首。

        “司令，你要监督的那个张泽园并没什么异常，舒家老爷还在北平，舒家大少爷仍在沪上。”  陈副官又。

        “好，继续跟去。如果张泽园接到舒小，立刻报告。

        “那洋人长得好看吗？”

太用力所至。

        虽然对川军为何会在这列火车上有些疑惑，她却没多吭声。在这样一个乱世，什么都有可能。不到万不得已，最不需要的就是多闲事。

        陈副官行了一个军礼后才：“报告司令！舒小已经安全抵达金陵。”

        “常凯山大大夸奖了司令在西南边疆的作为和对木喀的改土归――，”  见司令讥讽的笑，陈副官不动声，“常凯山总统说，他和夫人十分思念亭帅，从西川到金陵的专列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恭候亭帅大驾光临。”

        “有人来接她吗？”  王景问。

        “当然，必要的布置是要的，但明面上西川不与中央为敌。”  重活一世，王景比前世这个年纪的时候更有大局观。为了日后的抗战，他必须要维护中央的统一，攘外必先安，古往今来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