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真诚的吻，倒让唐元和赤松都一愣。

        “唐队长不要见怪，我从没有贬低你们亭帅的意思，我知他是个英雄。”

        “这是外面的人瞎乱传的，舒小千万别信。”  唐元涨红了脸，“亭帅的阿妈在他六岁时就走了，把他托付给我们城里的果诺帮讨生活，十岁的时候亭帅所在的帮被土匪劫持，是他一个人带伤逃来搬了救兵，最后夺回了整队的货。”

        “那我来说一件事，你只用回答对或者错就是了。”  舒瑾城似乎对唐元的回答早有准备，：“你们亭帅生在炉多城，母亲份低微，早早过世。”

        唐元离得远，在尘埃中扑过来，料想也已经晚了，了一背冷汗。

        在过往那片看不到的阴雨中，她只有一张残破的床榻，和翻不尽的报纸。她总要花费一整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从《泰晤士报》和《卫报》上找到关于中国战场的一消息。

        要是舒小了问题，那司令……

        唐元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司令他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但我们是他的兵，不能随意谈论亭帅的事迹。”

        “剩的人快把那两名老乡扶起来，唐队长，你来帮我们一。”  舒瑾城咬牙说。她怕扯到赤松的伤，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对。”  唐元艰难地回答。何止份低微，所有的炉多城人都知，司令的阿妈往上数三代都是女。因嫖客来历混杂，他母亲有汉、羟和洋人的血统，所以才格外貌白皙，被来炉多巡视的王大帅一看中。

        “原来如此。唐队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看背夫们已经离开了悬崖路段，舒瑾城笑：“我们也启程吧。”

        烽火连三月，故园被蹂躏，可她没有家书，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一个枯萎残破的和无用的国心。在那整整齐齐裁剪来的报里，给她带来好消息和安的总是王景。鲜血从涌，染在王景军队节节胜利的消息上，是一种相宜的颜，也是最后的唯一的安。

        “是。”  唐元破罐破摔，一脑把自己的想法都倒了来，“所以亭帅最厌恶土匪，本不可能是胡。你们汉地人对我们的偏见都深得很，总以为我们木喀人茹饮血，穷凶极恶，不是蛮就是土匪。”

        她抬一看，一双手已经代替自己，支撑在男孩的茶包之上。原来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赤松纵回，伸手抗住了大半的重量。

        舒瑾城顿了顿，又说：“事实上，我对木喀行研究就是想改变汉地人的偏见。所谓兼听则明，你看，你让我明白亭帅非但不是土匪窝里长大的，还是一个从小勇敢毅的男汉。”

        “当心！”  赤松和男孩边的背夫异同声地喊。

        可想象中的尖叫并没有现，等尘埃散去，唐元和背夫们才看到，原来舒瑾城已经把小男孩接住了。

        所以她才会对王景真实的为人好奇。

        虽然这小背夫只背了五包茶，但加上粮和自的重量，怎么也有两百斤。舒小毕竟是个刚从学校里来的年轻姑娘，哪里能支撑的住呢？

        王景，字渊亭，除了叫他司令、都督外，常叫他亭帅以表敬重。

“……”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你很崇拜你们司令吗？”  在赤松的耳朵里，舒瑾城的问题犹如清泠的雪，从悬崖间的五彩经幡中淌而来。

        “如果没有司令，我们炉多城里的孩不可能息。”  唐元望着远被雪山和深谷隔绝的土地，话语掷地有声。

        蜀艰难汗凝霜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他的也是……”

        蜀艰难汗凝霜

        舒瑾城两只手死死地环住男孩的腰，因着用力过猛，一张白瓷般的脸憋成了红。可是撑着撑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孩怎么这么轻啊？

        “噗通！”  尘土漫天，两个想抓住男孩的背夫没有平衡好自己背后的重量，也同时摔倒在地。

        很快，舒瑾城和她的卫兵穿过了悬崖路段，离那群背夫又近了。他们用丁字拐支起后沉重的背夹，站在原地休息。这一行十人都是材较矮小的男，中间还夹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大人们分着玉米馍馍，一边聊天，小男孩则用手搭着，不住汗，得很大声。

        “他从七岁起，就了匪帮，成了胡。”  舒瑾城又说。

        见舒瑾城的队伍接近，背夫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自动往山边避让。正在两队而过时，那个脸已经被晒成紫红的小男孩忽然翻起了白，脚一个趔趄，直直地往舒瑾城的上砸来。

        “那是自然。”  唐元的神一肃，“我们司令是天立地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