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顿生一种孩了叛逆期的无助。
“都说这黄白之是最动人心,你怎么不趁机紧着赚些?”他连打趣她时都有气无力起来,“怎么,你难不成是那不为俗动心的圣人?”
“我听说已经有人在仿制了……那倒不重要,反正本来也不是我的。”她咬着牙,大为懊恼,“可是棉花称王,然后是农……我该想到的。”
好在她过了一会又自顾自想开了――或者在樊氏看来更像是自暴自弃。
樊氏在晚饭前又来了一趟,圈乌青,显得格外憔悴。日前樊歌送了他一台近来抢手到有价无市的地步的轧棉机,他最近抢收又要轧棉,忙得过。
樊歌不擅长推让的人往来,被他把钱回手里后就无措地僵着,活像个过年时被不大认识的阿姨了大红包的小孩。
“我蒙您恩典说是仆役,但在外份仍是隶,又是男,要这么多钱也用不上的。”他轻轻把抵在樊歌的手上,睫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手背,“真说挟恩图报,我就求您个许诺:不要再转卖我了。”
阿看在里,暗暗告诫自己:看,她说你漂亮也不过是又一个恶劣的玩笑而已,当不得真的。
话说到一半又被他咽了回去。大不了什么呢?他一张嘴是哄惯了女人的,什么生死相依呀,什么非卿不嫁呀――到时什么话也说得。可小娘不一样啊!这傻孩把他随的戏言当真了可怎么办?
一共卖了一百七十四台,算来是三十七两白银――我应该没算错吧?”
当然算错了。以为是玩笑话的被当了真,阿在心底苦笑:不是多给他算了八百文钱,而是从前提上就错了――谁家的隶活是给分红的?办得确实得力也不过给几十文赏钱就是了,照这么分去不得亏死?
樊歌看他讪讪闭嘴顿时更加哀切,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樊氏竖耳一听,只听到“在封建帝制搞工业革命不就是犯罪吗”一类听不懂的话,不时又用歉疚的神看一阿。
樊歌受惊似的猛地回手,手背上似乎挥之不去的瘙迫使她当面拭手背的失礼动作。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他握住她的手,把那钱袋又放回她的手心,“若非当初您愿意从那人牙手上把我救来,我如今怕是已经被它打死在了那隶市场,为您办事何谈报酬?”
樊氏听不懂她的忧虑,只是忧心她又非钻什么角尖,好声安:“就真是了天大的篓也不怕,大不了――”
“受迎有什么不好?”樊氏大为不解,“你这孩乖得像只小鹌鹑,能闯什么祸来?”
樊歌个苦恼的表:“我没想到这个东西会这么受迎……小棉哥,我闯祸了。”
“有什么呢?”她巴巴地笑,“只要我不生产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