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后意识到,她手上的这二两多银实在是不够零的――就是最便宜的那个也明码标价要十两。
老铁匠没听懂,但她不能说,只好故作深地了,赞许:“果然是小聪明。”
她这种五谷不分的人之所以可以确认这是个隶市场,完全是得益于这座市场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典型,连专门批判旧社会的写实主义电影都拍不这么像人间炼狱的地方。
铁匠笑得很骄傲,活像这东西是她发明的。
“这里加装两枚弹簧和销钉之后就会在劈柴的时候弹两个臂,把被劈开的木向两边推开――因为弹簧的特,所以会在木材被劈开的瞬间开始释放和挥斧时基本相同的力,节省功耗…… [2]”
要紧,小姑娘正垂着盯自己的脚尖看,压没把她放在里!
铁匠一怔,随即大笑起来:“你看看你!也不知说句话,都被人家当专程赶驴的了不是?这是你夫,要的什么钱?”
樊歌在原地僵了僵,慌忙朝愈发佝偻沉默的男人胡乱鞠了个躬,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地方。
“弹簧就是……”樊歌从兜里掏一只铁匠提前打好的弹簧样品,送到老铁匠前让她过目,然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掰弯了那条弹簧,“施加力的时候会变形,然后在移除力的时候会恢复原状;当弹簧变形的时候,能量会以弹能量的形式存储在弹簧中,如果释放储存的能量,可以使弹簧机械机械功。[1] ”
血裹挟着灰尘一路蜿蜒着漫到她的鞋底,扑鼻的恶臭里不知掺了几分排的气味。
樊歌确信她本没听懂,但左右她没有授课的瘾,正好乐得清闲。
“你给师母说说!”铁匠只顾呲着一白牙傻乐,攮了樊歌一把。
她不大擅长认路,也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打发时间,只好随便找了个人少路又直的方向走。
真可惜。樊歌忍不住又偷偷多瞟了那男几:长得真好看。
她转想走,却在惨叫和哭喊声中忽然想起了木匠大的建议:哪怕买个男收拾屋呢。
樊歌窘迫地低声询问:“这一趟车多、多少钱?”
“你自己去逛逛,晚些回这门来集合。”她顿了顿,又转指指一直默不作声的驴夫,“如果我酉时二还没来,你就先跟他回去。”
铁匠死乞白赖靠这个新发明向仍被震得迷糊的师母讨了些零用钱,乐呵呵地给樊歌分了一半。
樊歌原先对买卖人打心底抵,宁洗烂衣服也不肯相从,现在突然又为自己找到了一德上的安――比起留在这种环境里等死,还是被她买走要好一些。
老铁匠沉默片刻,:“好的,年轻人的想法不错啊。”
――走不多时,映帘的是个隶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