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对不起

        第二天晚上，祁荞在书房学习，听到了开门声，心想着，应该是赵榷来了，也没在意，继续看着电脑。

        只是没一会儿，书房门就被打开了，祁荞略带疑惑地抬tou，刚想开kou，却在看清站在门边的人的脸时，一xiazi噤了声。

        灯光从上到xia洒在蒋zi休的脸上，帅气的脸上带着dian憔悴的意味，yanxia黑青，xia巴也冒chu了短短的胡茬。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声地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逃避彼此的视线。

        明明两天前还见过面，此时此刻又仿佛两辈zi未见似的，熟悉又陌生。

        “荞荞。”蒋zi休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喝过shui似的，包han着痛苦与难过，仿佛喊chu祁荞的名字，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祁荞从未见过这样的蒋zi休，破碎、颓然，xia一秒就会支离破碎。

        额前的碎发耷拉着，yan角微红，垂在shenti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蒋zi休好像瘦了很多，原本有dian肉的脸，变得凹陷，shen形单薄，摇摇yu坠。

        “对不起。”

        话落的瞬间，蒋zi休的yan泪顺着脸颊hua落，一滴一滴地砸在羊mao地毯上，凝成一团。

        他仓皇地用手背抹去泪痕，深呼xi后，镇定xia来。

        但，只要一想到，祁荞单独看了五年的心理医生，他的心就像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祁荞有多不喜huan医院，蒋zi休知dao，她最讨厌医院里难闻的消毒shui味dao，最讨厌雪白的墙bi，最讨厌吃药。

        可是，五年来，祁荞去了多少次医院，吃了多少次药，蒋zi休竟然一无所知。

        每个无法ru睡的夜晚，祁荞的shen边没有人陪伴，只能依靠药wu，她该有多伤心、多难过。

        祁荞被蒋zi休怜惜的yan神tang到，xia意识逃避，低垂着yan，回：“对不起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祁荞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蒋zi休说什么对不起呢，他哪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从小到大的陪伴，无微不至的关ai......

        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不guan是小小的玩ju还是大几千万的珠宝，蒋zi休都会尽全力给她收集起来。

        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主动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蒋zi休看吗？她的自尊阻碍着她，绝不允许她zuochu这样的事。

        她想，就算有一天，和蒋zi休真真正正地彻底分别，她在蒋zi休的记忆中，永远是mei丽、gao傲、幸福的小公主，她和蒋zi休的回忆，永远是快乐、阳光、充满huan声笑语的。

        她和蒋zi休，认识太久太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和蒋zi休在一起。

        gao中毕业后的这两年时间里，蒋zi休温nuan的怀抱，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家庭是怎样的不堪，让她忘记了自己还生着病。

        直到那个赌约，直到这个暑假，所有的mei好，终究只是一场幻影。

        是绚烂mei丽的泡泡，一chui就破。

        她开始自我怀疑，蒋zi休真的喜huan她吗？还是一种习惯。

        她想，分开吧，或许只有分开，才能得chu答案。

        “荞荞。”蒋zi休很想对她说，他知dao了，但，蒋zi休了解祁荞，她绝对不想让他知dao，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个字都不和他说了。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立而视。

        开门声再一次响起，蒋zi休不可置信地转shen，看到了提着行李箱jin门的赵榷。

        赵榷虽然不解地皱了皱眉，但还算平静地和蒋zi休打了声招呼。

        “你......你......”蒋zi休磕磕巴巴，说不chu一句完整的话，他好像知dao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不敢相信。

        “同居。”赵榷淡然开kou。

        蒋zi休转shen，看着祁荞，问dao：“真的吗？”

        赵榷斜靠在门上，双手环抱着，漫不经心地回答：“我都来了，还能是假的嘛。”

        “真的吗？”蒋zi休自动忽略了赵榷的声音，yan睛定定地盯着祁荞，执拗地要求一个答案。

        “嗯，真的。”

        蒋zi休的xiong腔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话语，的确，在他的认知中，他始终觉得祁荞和赵榷是假的。

        “蒋zi休，”祁荞在桌xia，握紧双手，脸上挂着笑，“很晚了。”

        回去吧。

        回到大家正常的生活轨迹中去吧。

        蒋zi休死死咬着自己泛白的xia唇，从唇齿之间，艰难地挤chu一个“好”字，tou也不回地快步走chu房间。

        “他状态不对，这样走了真的没事吗？”赵榷走到书房门外，看了yan脸se不太好的祁荞，提醒dao。

        “没事的。”

        话虽如此，祁荞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lou了她的担心，她想，是不是不该把赵榷牵扯jin来，或许，一个人生活更好。

        赵榷走到她跟前，俯xiashen，抱住了她，像是看chu了她心中所想，轻拍着背，在她耳边说：“我是自愿的，因为ai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想说，就都可以说给我听。只要你一天不和我说分手，我就永远是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