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仲秋，天清气shuang。白玉盘似的一轮圆月gaogao挂在夜空，月亮离他很远，芙玉厅里觥筹交错的声音也离他很远。

        景元躲在亭中，合眸靠着shen后的柔ruan的玉ti，理所当然地被着重重广袖的少女藕臂拢着。丹枫的衣上熏了沉香和丹桂，另又若有若无地飘着一gu浮羊nai的香味，少年景元偏tou深xi了一kou丹枫的xiong脯，觉得在这儿跟丹枫窝在一起，比去参加那什么宴会好多了。

        丹枫任由他黏着，脾气好得不可思议。

        “丹枫，”景元唤他，“明日便是你的及笄礼，我方才在席上瞧见好些大人wu，都巴巴地想见你一面呢――你gao兴么？”

        谈不上gao兴，也谈不上悲伤。那不过是代表一尊mei丽的玩wu已经成熟，只待她未来的丈夫来取罢了――丹枫这样想着，描着红妆的脸上并无表qing。

        “gao兴，”但她对景元说，“明日过了，便只待你加冠，迎我过门了。”

        “……”

        景元笑了一声，mao绒绒的白发晃来晃去。

        丹枫是他指腹为婚的妻zi，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持明的大小jie便被长辈们zuo主许给了他。丹枫学了十年琴棋书画，在与他定xia亲事之后，便只用学怎么服侍男人了――攀上景家这一gao枝，落魄已久的持明兴许能重振旗鼓，再度成为繁荣的世家，这个机会，持明族里的长辈自然十分谨慎。

        丹枫自定亲之日起便再也没有chu过自己的院zi。她被教导着为了家族放xia手中的长枪和mao笔，执针学zuo女红；shenzi也用药养着，调nong成男人喜ai的模样。丹枫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的，她如长辈们所愿，已成了一个贤淑温良的待嫁新妇，可她的丈夫却还是总角少年。

        她长景元整整十一岁。但罗浮人与持明都长寿，女zi廿五及笄，男zi三十束冠，她还有十六年要等。

        十六年……要zuo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等待主人来取。

        而取走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从一个笼中，换到另一个笼zi去罢了。

        她笼着少年，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撒jiao。丰满的xiong脯叫景元靠得往边上挤去，雪白ruan肉呼之yuchu地堆在抹xiong上沿，勾着人去亲上一kou尝尝味dao。

        而景元也这么zuo了。

        丹枫本不该穿齐xiong的裙zi来赴宴的，这太不成ti统了；可长辈们都晓得宴上她会遇到景元，于是给她准备了这样一条裙zi，连xiong前的沟壑都能瞧见半条。她并无表示，哪怕是与景元厮混在hu外的亭里、被少年亲了xiong脯，妆容jing1致的脸dan上依然没什么表qing，一双靛青的眸zi更是泠泠如万古不化的玄冰。

        “……喜huan么？”她问景元。

        “喜huan，你涂了膏脂么？”少年埋在她xiong前han糊dao，“好香呀……”

        方才若有若无的浮羊nai的甜香在xiong脯的位置晕开了，直扑景元的鼻尖。景元正在长shenti，这个年龄的少年人每日是少不了re浮羊nai的，是以一xia就闻chu了丹枫xiongkou是何香气。

        丹枫han糊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到了旁的地方。

        “丹枫jie……我好喜huan你，”小少年在她怀里轻轻dao，“我知晓他们将你禁足在院里，你心里苦闷。你再等一等我，等我一加冠，就将你接chu来――我给你自由，好么？”

        他的猫瞳亮晶晶地，看谁都温柔，似乎很是郑重地许诺着。金se的眸zi即便在夜里，也像是两轮re烈而灿烂的太阳。

        “……”

        丹枫垂眸看向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rou了rou他的脑袋，轻dao一声：“我等着。”

        谁会愿意打开笼zi，放走一只已在笼中的雀呢？好好地关着笼门，每日检查自己的雀儿是否有逃走的可能，这才是人之常qing。

        景元会是那个例外么？

        丹枫并不知晓，她只有等待，也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