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连两日，卫庄都起得比平日更早，天蒙蒙亮时便离开了行帐的里间，先是批阅这段时日里buxia汇总的族中大小事务记录，接着就是an惯例视察将士们的晨间训练。

        纵然卫庄起shen的动作已十分小心，枕边人韩非不会没察觉到卫庄近来的变化：早起只是诸多细节之一，韩非深知卫庄是为丧失哨兵能力的事而gan到焦虑。

        匈nu不同于中原，族人们对于首领的作战能力异常看重，也因此，王位在不同姓氏间的更迭在此地也是常事。

        卫庄当初之所以能在极年轻的时候笼络大批人心，主要原因无疑是他骁勇善战，充分继承了老单于超凡的哨兵能力。而如今，这项能力的缺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韩非作为向导，在两人重逢的那一晚就zuo了诸多尝试，却是一无所获，对此卫庄说一dian丧气没有也是假的，只是尽力掩饰了。可他越是这般，却叫韩非愈发心疼。

        此前木格前来捎了kou信，让卫庄三日后只shen前往代谷会见世zi，在场所有人都知dao这场所谓的会面就是世zi那tou设xia的一个局。尤其是只shen赴会这一dian，双方的阵营都有向导在场，即便没有，众将士多为哨兵，卫庄是不是一个人前来，即刻就能zuochu判断。

        an木格的说法，世zi想来十分清楚卫庄哨兵能力丧失的事，就算到时真不使阴招，以一众哨兵围攻目前几乎就是普通人的卫庄，到时会如何，韩非甚至不敢细想。

        不过比起单纯的“比武”，想来世zi那tou的真正目的将是在众目睽睽xia揭开卫庄已经没有了哨兵能力这件事。

        韩非初来匈nu时，就曾被世zi那边的buxia借着钱包被偷一事证实过他没有jing1神ti，如今yan看对面就要故技重施，只觉得说不chu的膈应。

        可就算是这样显然易见的陷jin，对卫庄而言，却似乎是个不得不赴的约――没有哨兵之力，他麾xia的军队随时都可能因此军心涣散，而yanxia世zi手上的那枚铜铃就是恢复哨兵之力的最大希望。

        一晃已是第二日，傍晚待军中休憩的时候，韩非来到卫庄shen边，提议一daochu去走走，就当是散心。

        chu乎意料，卫庄并没有让他多劝，应了xia来。

        韩非闻言略松了kou气，两人上machu了驻地，韩非也没问卫庄究竟去哪，只挑些此前在东胡时有意思的小事讲。

        七月草原上的气候宜人，两人在夕阳xia一路谈天，并肩骑行了有小半个时辰，抵达了一chu1巨大而开阔的湖泊。

        韩非还是第一次在草原上见到那么大的湖，雨季的时候，原野上也不时会有几chu1湖泊，只是面积都不大，说池塘差不多。

        “这是达里湖。”卫庄介绍dao，“直译过来，就是海一样的湖。”

        晚风拂过湖面，带来一阵清凉而舒适的gan觉，韩非望着yan前波光粼粼的湖shui，由衷赞了一句：“湖如其名。”他转tou看向卫庄，“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儿？”

        “我小时候，”卫庄说，“经常一个人过来这里。”

        “因为这儿清净？”韩非问。

        卫庄diantou：“草原上很少见到这样的湖。”

        韩非知dao卫庄十岁左右就去大月氏当了质zi，来这里只能是更小的时候，不由问：“你一人骑ma过来，族里的大人不会担心吗？”

        “我母亲早逝，”卫庄的语气淡淡的，“父亲不怎么guan我。”

        韩非直觉他这话中有一丝怅然，dao：“坐在‘单于’位置上的，哪个不是日理万机？”

        卫庄侧过tou来看他，挑开了话题：“中原想来也有这么大的湖？”

        韩非笑着diantou：“有很多。”

        霞光照亮了韩非的脸颊，衬得他本就英俊的五官愈发动人，卫庄看了韩非片刻，忽问：“你想中原吗？”

        这个问题，他此前在使臣第二次来访时已经问过一回，那时的韩非尚未觉醒jing1神ti，连自己是否是向导都无法确定，只觉得前途茫茫，谈起故园，确实也是思念。

        时过境迁，如今韩非的心境已然大有不同，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偶然。毕竟那是我chu生和长大的地方，总归要想一想，否则，岂不是显得太无qing了？”

        卫庄应了一声，看着远chu1染血的天空：“我曾说过，等匈nu的时局稳定了，要带你回家看看。”

        他说话时，掌心一gure意，是韩非握住了他的手。

        卫庄的目光转向韩非，就见韩非也正在看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