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注视着与他一起悬浮在半空中的男人，那种神不像是在看着心的恋人，而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相似的非人的同类，“你也像我现在一样，到无比地畅快吗？”

        他仍然在地球里，却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无限，撞碎了那层人间的垒，飞升到了宇宙之中，地球变成了一颗能够捧在手心的、供他观赏的玻璃球，那双六变成宇宙星云一般的庞然大，巡视着，扫着，花鸟鱼虫，山川河，一切广袤都收容他的睛里，一切生灵都运转在他的掌之间。他变得如此大，世界变得如此脆弱，但他却不觉得众生都变成了蝼蚁。相反，他用一种平静，甚至堪称祥和的心，注视着这颗玻璃球里的一切。

        在力量贯通的那一瞬间，神压倒了人，人间的神升格为了真神，摸到了凡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摸到的东西。那种畅快淋漓的觉毫不作假，快意自在，令人只想开怀大笑。但极致的力量没有使他迷失，那一瞬间的狂乱和无我没有让他失控，相反，他回过神来，居临，边只有孤的浮云与金的阳光，便突然生了一平静的、平淡的怅惘。

        在此之前他没有亲手杀过人，在此之后他也不会轻易展开屠戮。夺走他人的命不会让他亢奋，也不会让他愧怍。这一切就只剩了平静。

        然后伏见御我现了。

        五条悟不在乎他之前去了哪里，不在乎他究竟是怎么准地找到这个位置，也不在乎他为什么要替术师杀手收敛尸。他向伏见御我发询问，对方也只是沉默地一语不发，他或许是在思考，但五条悟也不太在乎他的回答。这些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了，他只是想抓住那一丝从涸泽中奔而的兴奋，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去确认此时此刻这份睥睨众生的景并非只有自己独享。

        这场战斗空前漫长。

        伏见御我的无效化依然对他有效，但只要他有机会挣脱伏见御我的控制，他就能够用反转术式迅速修复损伤的躯，并无衔接威力比从前更加巨大无数倍的咒力攻击。伏见御我听从了他的要求，尊重了这场战斗，没有刻意留手，五条悟对此很满意，并且越战越勇，白皙的脸颊都因为充血而变得殷红。

        骨被打断，立刻修复；血肉被炸开，立刻修复；大脑快要被无限和六烧坏，也能立刻修复。

        集中神，找寻空隙，抓住弱。正因为他想不怎样才能打败伏见御我，所以才能够将所有方法都尝试个遍，不拘泥于任何形式任何手段，尽发挥自己大胆的想象力，只需要攻，攻，继续攻。

        记不清他们到底打了多久，也数不清自己究竟修复了多少次，最终还是伏见御我拧着眉抱住他的腰，两人一起从空俯冲而，撞碎了仅存的最后一栋楼，一路砸废墟里，烟尘弥漫，砖石四溅，倒在地上的时候五条悟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因为力大量失而脱力，从胳膊到手指都在细微地打颤。

        反转术式能够修复肉的伤残，却无法补充消耗掉的力和力。

        他还是没赢，但他很兴，非常兴，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脸上重新现了那种鲜活的、生动的、张扬烈的绪。

        “……！痛快！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恢复了正常，像是被这一从虚无的宇宙中拉扯回了人间里。他不顾自己上斑驳的伤，反手抱住伏见御我的肩颈，地在他侧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两条长习惯地缠到伏见御我的腰上，像个粘人的八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