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们面前跪、求饶，“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们放过我……”

陈继川紧张地侧过，发觉余乔背对他睡着，似乎仍在梦里。

第四十六章风起

卧室里，余乔艰难地保持着侧卧的姿势，睁看着月亮在地板上投的光，安安静静无声无息。

余乔无话可说，她对陈继川的臭不要脸已然习以为常。

朗坤的笑声不断传到耳朵里，电钻一样不断旋扭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稍稍安心，把踢到床尾的羊被拉回来将余乔裹好，自己轻手轻脚挪到浴室，关上门，一声响都不敢有。

“这才几天？再来半个月，小区里连狗都认得你了。”

正当她握住手机躲在茶间里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手机突兀地震起来，她放咖啡杯低看，来电的人是江。

她发呆，来电响到第四声，仍然不屈不挠。

冰冷的从四面八方涌鼻，钻。他的肺被装压仓，随时随地要在腔爆炸。

“我是杂种，我是畜生，我是狗……一条狗……”

第二天，余乔当什么也没发生，她对陈继川的态度不变，照常上班。

陈继川耸耸肩，厚脸地说：“没办法，人长得帅，到哪都受迎。”

“坤哥，不要……不要……”

“看来是没好，还在说气话。”他闲适悠哉，全然无所谓，“昨天阿姨在我家打麻将，还嘱咐我躲让你一，说你从小就这个脾气，一家人都很痛……”

凌晨三，余乔再度醒来，接着窗外城市微光，她静静看着在梦中挣扎的陈继川，目睹着他的痛苦，却又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王家安认为需要与本人面谈之后才能有结论，余乔没敢立刻与他约时间，她甚至不太敢向陈继川提，一方面害怕巧成拙，另一方面在她的潜意识里，陈继川一定会抗拒这样的心理预。

他弱、自私、卑劣，连狗都不如。

但她睡不好。

“我想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真的没有必要再联系。”

午休的时候她空打电话给之前的心理医生王家安，简单描述她所见到的陈继川糟糕的心理状况。

忽然间他被拉面，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声，像一条夏日的狗一样拼了命地。

灭的窒息再度袭来，他挣扎、不断挣扎、却仍然逃不开频死的痛苦。

她最终接起来，江先开，“还在生气？”他语气温和，甚至还带一溺，仿佛前几天她落荒而逃的事本没有发生过。

只是一瞬，他被人从海中捞起，氧气回到肺叶，他睁开，猛然意识到今时今日他已经逃离缅北，回到鹏城，就躺在余乔边。

这一次他被朗坤提起后脑勺，装满污的瓦缸里。

生活似乎终于回到它原本该有的步调，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场怀旧电影，时不时接吻，拥抱，上床，重复着所有侣都在的事。

他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朗坤的、孟伟的、阮籍的、甚至于余文初的……

他再度回到那个大约永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孟伟在他脸上吐一痰，朗坤骂了一句“孬种”，重新将他缸。

余乔仍然对他的迂回手段毫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