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天还是那么阴，云厚得能拧。

老郑说：“找到的时候，上都已经烂了，没办法，一办法也没有。”

余乔起，茫然地看着老郑，“他……怎么样了？在医院吧，市医院吗？我去看他，我打个车去……”

老郑红着，“余乔，他对得起你了。”

老郑的声音传过来，似乎隔着山，那么远，那么缥缈，“小川他……到死也没低。”

哭也哭不来，她什么也不了。

老郑说：“已经火化，交给他家里人。”

要走，余乔却忽然问：“你们的新闻通稿里有他吗？”

“还去福利院吗？”

老郑有些为难，“理是该这么，办过法定手续的收养和亲生的也没区别，他爸妈都去了，你就是唯一的直系亲属。”

余的人生，她该怎么办？

余乔握住她的手，有些话不必说明。

“是，他对得起我了。”她无助地、机械地重复。

老郑还是叹气，“看开，他选了这条路，就没想过后悔。”

小曼牵着余乔往外走，边走边说：“余叔叔神还好，他说他已经有安排，不用我们手。”她的话还没说尽，余文初神抖擞，似乎认为再花钱活动活动，一定能逃得过死刑判决。

她听不懂，愚蠢地追问：“什么意思？”

余乔退后一步，扶住桌角，撑住最后一气，“他的……遗呢？”

余乔语气淡淡，“我空去看看，今天麻烦你了郑警官。”

“我爸。”她哽咽，咬牙，恨到了极。

“特别是我，余文初的女儿，是不是？”

正要走，一回发觉老郑从远追上来，“忘了说，肖红的批捕也来了，她收养的孩被暂时送到福利院，你看……”

那她该怎么办呢？

老郑没答应，“于安全考虑，小川的个人信息不能对外公开。”

老郑转过，不忍看，“余乔，人没了。”

生活把她的摘得净净，一念想都没留。

他答应过的，他答应过再也不让她一个人。

静了，这世界。

都是命吗？

小曼已经在办事大厅里等，迎上去第一句话还是，“你还好吧？”

余乔垂，“知了。”

小曼对警察似乎存在天生的敌意，立刻说：“怎么样，还要她替二养儿啊？”

视频结束，老郑的办公室成为一个不透风的闷罐。

恨得用完了最后一气力。

粉碎的人偶。

“小曼。”余乔底通红，却没有一滴泪，“我特别恨他，特别特别恨他。”

老郑僵着脸说：“没有，只写了周晓西因公殉职。”

办事大厅外人来人往，大多数人与警察接，也不过是**、补证、领签，令这份工看起来平平常常、乏善可陈。

一办法也没有。

她和小曼，一个坐床，一个坐床尾

能怎么办？

“你说谁？”

个个都说没办法。

余乔的心一阵空过一阵。

余乔的反应近乎淡漠，“这边一直有律师帮他忙，可能另外还有吧，我也不清楚，他不用帮忙，那就不吧，我们明天回去。”

骗，彻彻尾的骗。

当晚，余乔睡在景城酒店。

“我能不能再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