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还纳闷过,她究竟是有多ai麻将,才能问个人都觉得她在麻将馆。
原来是家族遗传啊。
“程绘秋打麻将打得好吗?”方肆忍不住开kou问了句。
程妈愣了一xia,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无奈,“她啊,她从小最不喜huan的就是麻将。总说我和她爸一有空就chu去搓麻将,也不陪她。你看看,那些书全是她摆上去的,好好的书桌不用非要在麻将桌上写作业。就是掐准了我和她爸不敢放松她的学习。因为她,这副机麻买回来基本都没用过。”
听程妈说着,方肆想到刚刚在那些照片里看到的,仿佛真的就看到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张牙舞爪地坐在麻将桌前写作业。肉呼呼的脸上一定要louchu恶狠狠的表qing,两只白胖的胳膊是一定要在桌zi上摆得开开的,穿着红se小pi鞋的脚要不是tui短只怕也会直接翘桌上去,以此来宣告自己对这张桌zi的所有权。
嗯,这样才符合她那咋咋呼呼的xingzi。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程妈问。
方肆回过神,“前段时间发现曾经借给程绘秋的一本书夹了一张照片,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交给您。”
说完,方肆将自己在卡在床feng里的笔记本里找到的照片从一个niupi纸袋里拿chu来递给程妈。
程妈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家人的合照。看到女儿脸上还沾着nai油,才想起来,这张照片是她gao三过生日的时候拍的。忙倾shen接过来,细细打量着。yan里隐有泪光闪烁。
手腕一收,正要dao谢,却意外发现照片背后写了字。翻过来一看,熟悉的字迹映ruyan帘,待看清写了什么之后,程妈当即捂着嘴压抑地哭了chu来。越想越是心痛,最后将照片捧在心kou失声痛哭。
从指feng之间大概可以认chu,照片背后写的是:老爸,老妈,我好ai你们。
最后落款日期是2014.11。
方肆没有打扰程妈,起shen默默离开。
来之前,他便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qing况。但是想到她是在离开的前一个月写xia的这句话,当时的qing况应该已经很糟糕了。如果一切来得及的话,这句话大概是她很想跟父母说的一句话吧。
缓步走chu居民楼,从kou袋里掏chu一块款式简洁的怀表,打开一看时间,还不到九dian。
看完时间之后,方肆并没有急着将怀表合上。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嵌在怀表盖里的那张照片上。比起刚刚看到的那些照片,这张证件照就显得有些寒碜了,尤其是放在怀表里。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依旧珍贵,毕竟这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学校的图像采集库偷chu来的。蓝底的背景前,她扎着ma尾,鹅dan的脸上一双杏yan弯弯,本一个温婉姑娘,却被一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暴lou了本xing。
“哒”一声轻响,方肆将怀表合上。
抬tou眯着yan看了看明媚的阳光。
不久前,从兄长那里得知,她已经平安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嘴角han着浅浅的笑,大步走xia台阶离开。
还有,十八年。
*
空无一人的茶馆里响起了麻将的声音。
“二筒!”昏暗的灯光在touding摇晃,一个模样妖娆的女人chu牌。
坐在她xia家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嘴角叼着一gen烟,边吞云吐雾边随手扔了一张牌chu来,“五条。”
白迟薇是才开始学打麻将,盯着自己的牌面考虑了半天,才推了张牌chu来,怯怯dao:“三万。”
“幺鸡。”失去了shi指的民工模样的中年男人迅速用中指打了块牌chu来。
又轮到女人chu牌,拨nong了一xia自己的大红se手指甲,随kou一问,“薇薇,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职业学校里的女生怎么样了?”
忽然被叫到,白迟薇怔了一xia,dao:“……已经tiao楼了。”
闻言,女人抿了抿红唇,“你这还真是有些麻烦呢。竟然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你看比你后来的都找到自己的阳面走了。”
少年斜yan瞅了瞅白迟薇,些许不屑dao:“我说,你该不会是被人给害了吧?就你这样,拿个shui果刀都能把你吓哭,你有胆敢tiao楼?”
白迟薇沉默了好一会儿,摇摇tou,低声dao:“我也记不清了,隐约只记得当时好像……有人在背后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