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法，景深最止于山、禽兽，鲜少画过人，连若极师父都未对他有这要求，可是，他越看这个抱着猫的小姑娘，越想画她。

晋人顾恺之语：凡画，人最难，次山，次狗。唐人朱景玄亦曰：夫画者以人居先，禽兽次之，山次之，楼殿屋木次之。

她元宵时许诺过的长寿面。

倒苦了夏先生，他家姑娘及笄一事上他已有许多不懂地方，寻去芝婆婆那儿事无巨细地问了好半日才记，偏今年还有个友人家的小要在他家过生辰，总不能亏待了他，是以早几日就心起两人生辰时需备的东西。

“自然当真，画的名字我都想好来，”他说着冲她弯笑笑，“就叫可好？”

此行后，他就在屋里画起了扇面儿，夏意日日捧着脸看他，倒没觉得无趣，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她越看，景深就画得越起劲。

先生一噎，登时觉得自己对景深实在谈得上是尽了心力，好共歹比他这个亲爹和善。倒也没听睿王的话就此不顾景深，还是替他备了几鲜少吃的菜……景深这傻孩，当真好动，也当真能吃。

上依旧挂着那两粒石榴红的小耳坠。

还没备好就收到封信，睿王的信。信上说他不必替景深那蠢小劳，不过是个十六岁的生辰，哪儿就非过不可了？

***

若是小荷包，他给她买过几回书，已经有个了……罢，罢，到时候就知。

少年一惊醒，五月十六，乃是他十六岁的生辰日。夏意悄悄说要送他的东西也是在今日，于是长一蹬，换了新衣，在屋里顾自打了好久才推门去。

夏意手上细着福宝脑袋，一边吃吃笑：“当真？”

十六一早，景深就被黄莺儿唤醒，然后就听夏意在屋外唤他起床吃面。

真的夏意图。

今已掉钱里的景深忽而有了个新主意，趁着易寔同先生别时去扇铺里问了那掌柜的几句，再来时候又换上了那副傻小面孔，加之易寔已回了学堂，他就更忘了那时神伤。

庭院里，榴花堆火，花开燃，上一如往日那样有蜜蜂嗡嗡萦绕，景深心甚佳，又垂拂了拂

转念又想去那几封让阿溟送去的信，心盼着他要送给小姑娘的东西能早些来，想到这里他收回思绪，看夏意耳垂。

许诺说来便来，他笑说：“等我多请教延祚先生几回，夏日里就给你画。”

打端午、芒种过后，天愈发，夏至日也愈发近，今年的夏至恰好夹在二人生辰中间。

景深松开画笔，上打量她，笑问：“画你吗？”

夏意也知这是景深个不在京城过的生辰，猜他定有诸多不适应，又觉得他会想亲戚友人，于是又不忍心瞒他，生辰前几日悄悄与他透了其实她没忽略他还是偷偷给他备了礼的事。

直到有一天，夏意抱着福宝问他：“景深，你会画人么？”

不禁想起那次延祚先生给他二人的画，能在画上看见自己，当是件开心事罢？

夏意便笑得更痴，手一松福宝便到桌上，在景深画好的扇面上踩上几脚，景深额角一……

景深松气的同时心又起来，不知小姑娘会给他什么东西。

最近的福宝实在讨厌。

哼，谅易寔送的那对也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