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吧?朵棉对镜里的自己眨眨。
只有曾被命运紧紧扼住咽的人才会说这句话。有的人,只是活着就必须用尽全力,更别说要活得如此耀而张扬。
关于那个人的过去,他的童年,他的成长经历,狗血到仿佛所有不幸都撞到了一起。还真是完映衬了“造化人”“天意难测”这些词。
靳小兰尸骨未寒,小砖房鸡飞狗。
“……”朵棉囧,只好
她怔怔,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难怪靳川会用那样认真的吻对她说,人只有足够大,命运才会对你低。
农村妇人说完,已经哭得连发声音都困难,她哽咽着,字里行间似乎全是悔恨,“我自己也有个娃,都是农村里种地的,条件都不好,我真没办法啊……”
朵棉用力咬唇,似乎在竭力克制什么,然后才抬看向妇人,淡淡地说:“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
她皱眉,越着急越办不好事,一双眉也越画越诡异,就在她准备行第七次修改的时候,前面的司机师傅丢来一句话:“到了。”
打车过去应该就差不多了。
“……”妇人神微微一僵。
朵棉盯着妇人的睛,扯了唇角,笑得讥讽而风轻云淡:“我突然知靳川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也不想见到你了。”
妇人愣了,“你……”
拥挤的地铁站人匆匆,朵棉咬紧了唇,还没从刚才的故事里回过神,一时间,震惊、心疼、愤怒……各种绪在脑里交织,她甚至全都在发抖。
那时她还觉得有好笑,心想他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人,哪儿来这么老气横秋看破红尘的觉悟。
*
是你们的亲,小川是你们的亲外甥啊,两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你们不他,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他养大成人!”
朵棉毫不掩饰地躲开了。
无法想象那是番怎样的千锤百炼。
“……”
午的补习,老师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声并茂,朵棉半个字都没听去。
“小姑娘,阿姨求你帮帮忙,小川能带你去看他姥姥,你俩关系肯定好的……”妇人忽然伸手想去拉朵棉,俨然把她成救命稻草。
朵棉忽然抬起右手捂住嘴,湿了眶。
她脑里乱糟糟的,拿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好不容易捱到课,她立刻抓起书包一阵风似的冲了教室,到楼打了个车,直奔和靳川约定的见面地。
朵棉深一气吐来,定定神,坐正之后猛想起什么,赶紧从包里翻之前买的BB霜和眉笔,对着镜有些笨拙地开始化妆。
……好像左边眉了?
度日如年算什么,度秒如年才是真可怕。
……好像右边的又了?
“你太让人恶心了。”她冷漠地。说完连一秒钟都不愿再和这女人多待,起,径直扭走人。
摸手机看时间。午五半。
对面,朵棉的反应却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她帘低垂,一语不发,捧住茶杯的两只手,却收紧,用力到骨节都泛起青白。
竟然是这样。
靳川淡淡瞧着这一片众生相,忽然一勾唇角,一个讽刺到极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
现在回想,才明白。
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