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允气急败坏，难为他心慌气短之居然还思路如此清晰，一时却也没法置，他扶住李承年肩膀站起来，又着急忙慌地问白宸：“你这里后门在哪里，快借我暂且避一避。”

顾桓眸微深，若有所思。

他留着分寸，并不把顾桓说白宸是佞幸的字说来。

又连声他指路后门。

顾桓微微眯，难得地细细打量他。

他：“凤郎如此害怕作什么。”

那吻语气，倒像是位份相等的同僚之间的寒暄。

那声音有些凉，里还着别的意味，但姬允急得很，无暇去分辨，只：“你不晓得。顾桓原本就极不喜我与臣属间纠缠暧昧，若是真被他捉到我在你这里留宿，只怕更看不惯你，今后同朝堂少不得要针对你。”

看似是很谦虚，实则是很狂妄了。

他从容有度，那语气里甚至带了可与顾桓的骄横分庭抗礼的怠慢，那是久居位之后才能养的一种漫不经心。

他这样一副心虚又惊慌，急着跑路的作态，简直同被捉了奸一般无二，白宸脸微微地有些僵。

又微笑添了半句，：“比不得顾氏，家教严谨，方寸皆是规矩。大将军更是功劳赫赫，深受陛倚重。”

他：“束稚，送凤郎从后门去，另备一驾车。”

但对方却未受到他的良苦用心，反而脸愈加地僵冷，：“那么凤郎的意思，是打算瞒我们的事，找借同顾桓搪过去吗？”

顾桓等在外，眉目阴沉，忖着时辰已差不多，他也不耐烦了，便即令，命左右侍从带刀闯。

但是白宸那句话，纵然再是天生胆气十足，也不是后辈少年对一个权势滔天的朝廷重臣，同时还比他长十多岁的长者该说得的。

那唤作束稚的傲气小厮应了声是，径自向前领路，姬允只草草同白宸了声别，赶紧地跟上去了。

将领恐怕已经汇报给顾将军了。”

“顾大将军劳师动众，亲自拜谒敝府，”他抬手作了个揖，微微一笑，“白某不敢当。”

顾桓骑在上，居临地俯视站在门的人。

白宸盯着那人背影消失，袖手指互相攥住，紧得微微泛白。面无表站了一会儿，才亲自去开了门。

他记得前几次所见，这个少年则矣，只是在姬允面前总是表现得过于温顺乖巧，他在姬允边见多这种貌少年，草草看过几，心中几乎不留什么印象。

正此时，门从主动打开了。

登时左右剑怒，却被顾桓止住。

“那他也不可能知我往这里来了啊！”

白宸：“人各有志。先祖有先祖的志趣，后辈也有后辈的向往。白氏教弟一向散漫，不拘我们什么的。”

白宸着宽广衣袍，双手叠握前，面目隽雅，神态从容，即便是需要仰视对方，也未显被动的态度。

白宸深深一气，面上却反而无甚表了。

突然：“白顾两府素有渊源，一在朝一在野。白氏先祖当年立誓不庙堂，白小郎君倒与先祖遗志不大相同。”

姬允略微觉得这话算不得太好听，只一时也顾不上了，胡乱：“只要他不亲自捉到我在这里，我自有法应付他，绝不牵连到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