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宿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掀开被,踩着椅爬到窗边书桌上,拉开窗,看到了楼举着手机冲她挥手的南河。
亲戚们吃完饭,聚在一起打麻将。
参宿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哭,只说自己没事,相信妈妈一定有苦衷,让南河安心过年不用太担心,讲了不到五分钟就说困了,主动挂断电话。
及待地给南河发“新年快乐”。
其实参宿只想看清楚他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忽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
凌晨,南河第三次被鞭炮声吵醒时,看到参宿发来的消息。
他当着她的面把手机收回唇边,“十,九,八……”
他小姑姑的女儿比参宿还大两岁,远没有这么懂事。
――
简单买了宵夜,南河带参宿来到他在网上定好的酒店。
他问,“你睡了没有?”
次日天蒙蒙亮,老妈正在早饭,看到他穿整齐背着包来,“一大早的去哪儿啊你?”
【我在想,我可不可以给妈妈发一条新年祝福呢,会不会打扰到她……】
昨天晚上还带着弟弟妹妹们放烟花的参宿,今天却一整天没怎么说话,但他丝毫没察觉到女儿的异常。
“公司有事,我过去一趟,过两天回来。”
南河瞬间不困了,起来给参宿打电话。
话音未落,人已经门了。
听起来倒真是没事。
【怎么了?】
家是四层楼的自建房,她从来没觉得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有这么长,如果等她去南河已经消失了怎么办?
参宿穿整齐,走到正忙着打麻将的爸爸边,凑到他耳边悄声说:“爸爸,南河来了,我想跟他去住。”
参宿假装睡觉,把自己关在房里,隐隐听见有亲戚在问:“参宿怎么不来玩啊?”
好在她推开大门时,南河就站在路边树,被路灯照耀着,拉长长的影。
【还没,怎么了。】
参宿闭上,把自己裹在被里,那个红叹号依然纠缠着她,即使她闭着,也不依不饶地在黑暗里扭曲动,活像梦境里丧气鬼的模样。
“没有,”参宿低低地说,“南河,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她立刻冲过去抱他,撞得他后退好几步。
“噢,他过来啦,二筒!知了,去吧去吧。”
一分钟后,参宿发来一张截图,是她给妈妈发的“新年快乐”。
她拿着手机,慌不择路地向前探,手扶着窗,一条已经跪到窗台上,吓得南河以为她要直接来,忙忙地向前跑了几步,“别别别,你慢慢来,慢慢,我就在这儿等你。”
接来是近半小时的沉默。
【想发就发呗,别想那么多。】
南河翻来覆去睡不着。
“行了行了。”南河拍拍她脑袋,意思一就把她轻轻推开。
参宿又愣了一,才反应过来十秒倒数已经开始了。
南河的语气里似乎藏着一笑意,“那你现在过来见我吧,给你十秒钟。”
【南河,你睡了吗?】
爸爸心不在焉,倒是阿姨有不放心,跟到门看了看,看到是南河本人接她走的,才转回去照顾糖豆。
南河给她打视频过去,看到她带着几个更小的孩在路边空地上放烟花,一会儿顾着这个慢跑,一会儿又帮着那个火,怕火星崩到小孩的睛。
“不用她,她就这么个。”是爸爸的声音。
他这才看清她上单薄的睡衣和光着踩在泥地上的两只脚,又推着她回去穿衣服穿鞋。
【嗯!】
奇怪的是,他明明定的是普通标间,两张床,适合同事一起差时居住的那种普通标间,房卡后,前亮起的,却是暧昧的粉红灯光,而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圆形大床。
参宿在黑暗里接听,耳边响起南河的声音。
消息框前,一个目惊心的红叹号。
回过神来,她风一样书桌开门去,拖鞋落在床边,完全被主人遗忘。
租车转大巴飞机换铁,十五个小时,横跨半个中国,夜时分,他到了。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到南河的笑,他吃吃吃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说:“你有的。”
南河朦朦胧胧差睡去,看看手机,又觉得不对。
她有埋怨地说,“我又没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