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用大神一样的气悠悠地说：“我在寻找一个寄托。”

“你别拿姓张的那套忽悠我，又不是要卖给我，”魏谦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你是吃错了药吗熊英俊同志？你告诉我，这个什么疗养别墅、什么癌症发现抑制中心的心价值在哪？”

老熊抬手打住他的话音：“等会，九九归一，我还有最后一遍经没念完，你等我两分钟。”

“你到底是想……”

魏谦看了他一，继而沉默了两秒钟，最后，对电话那的人说：“行吧，我明天过去。”

魏谦等他念完，才本着尊重别人宗教信仰的原则，耐着问：“你开始信佛啦？”

魏谦一张餐巾纸堵住鼻：“不信？不信你还把你家得跟个大烟馆似的？你有病啊？熏死我了。”

“哥，你有事走你的吧。”魏之远不知什么时候现在他后，伸手撑着病房门，看起来就像是半抱着他一样，“有我呢，你放心。”

客厅地上不是香灰就是破破烂烂的沙发垫，几乎没有脚的地方，魏谦淌雷似的走来，发麻地问：“怎么个意思？你要皈依我佛吗？我呢？”

第二天早晨魏之远正好没课，他当天晚上留在医院守夜，魏谦打了老熊两次电话，对方都不应答，他只好跟魏之远交代一声，自己门找老熊兴师问罪。

魏谦没清这是什么节奏，打一扫就知，熊嫂不在家。

他不是装的，是真的放心魏之远。

门也没锁，虚虚地合着，一推就开，魏谦一脚踩去，险些给呛个跟――老熊家里烧着好几香，得四云山雾绕仙气飘渺，都快赶上瑶池了。

老熊有些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哦，那个，你等着，我给你拿项目建议书去――中国第一生态疗养别墅群，非常有引力。”

“去你的健康，你知什么叫健康吗？”魏谦截打断他，“他们追求的健康是有面的运动，心理安剂一样的有机品，还有能唤起小时候记忆、让他们有自己还年轻错觉的乡间农家乐――迷信保健的人有几个不讳疾忌医的？他们宁可练气功，也不想听医生说你得了什么癌需要怎么化疗！你是打算把这个项目成临终关怀俱乐吗？”

老熊哑无言了片刻，然而他很快就镇

那胖鱼不知犯了什么病，把沙发垫放在地上当蒲团，盘坐在上面，手里着一串木念珠，正面对着墙坐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大楷抄的全文，经书抄得字大行稀，还占地方。

魏谦摆摆手：“你怎么寄托怎么寄托，我不跟你扯这个淡，刚才有人打电话跟我说C市那项目，到底怎么回事？”

老熊：“不信。”

……”

老熊好像料到他要来，听见动静连也没回：“外地旅游去了――她要是在家我也不敢这样，你坐吧。”

魏谦看着他指着的地上的另一个沙发垫，果断无视了他，坐在了沙发上――他本以为老熊疯了，听了他对熊嫂十年如一日的畏惧，才勉承认，他大概还没疯彻底。

接着，他真的开始低念起梵语写就的经文，乍听起来就像某种奇怪的鸟叫。

“我跟你说过了，随着有钱人开始追求生活品质，健康是……”

老熊其实在家，装孙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