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烁是个想法来得快去也快的人，难得只上半天班，他收拾好东西开车回家，早就把琐碎的绪抛之脑后。他可以优哉游哉吃午饭，好好睡个不受打扰的午觉，起床打打游戏家务，等乔觉班了一起去吃晚餐，有兴趣的电影还可以看一场……

平光镜微微卡在鼻尖，刘海地垂着，盖了条薄毯，怕冷似的蜷缩。手里的书已经掉在地上，旁边小桌上的电脑荧幕还亮着，表格上记录的信息密密麻麻；姜烁跟他专业不同，某种程度也算隔行如隔山，更不会越过行业保密的准则，没有探知的兴趣。

“现在是这样说，将来你还会养更贵的小崽的。”姑娘们思维转得相当快，“不知咱们这儿谁会是第一个有宝宝的，好想吃喜糖啊。”

姜烁叹了气，并不打算冒。他对对方的火候尚不到要燃烧一切的地步，对乔觉来说大概也是同样。

冷静的，疏远的，不乖戾也不撒，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像本不会为谁心动，更不会上谁。

乔觉靠在摇椅上睡着了。

就算不是恋人，保持着这样的同居关系也很好。姜烁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看了一会，走过去帮乔觉捡起书。

带的紫外线从来不温柔，还好有玻璃和冷气阻挡。上铺开大片阳光，空气里悬浮着细小颗粒，把画面中的主角衬得竟有几分不人间烟火的朦胧。一时间周遭静谧无言，只有冷气哗哗作响。

“还说没有，魂都丢了。”

他想起同事们讨论的话题，不知怎么的，觉得现在的乔觉和那种总懒洋洋地待在阳光的生有几分相似。

“连已婚人士都没几个你怎么就直接到生孩了……”

也许他们只适合现在的关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缘分。

他一直在等姜烁问自己“你觉得她怎么样”之类的话，这样他就能站在并不客观、但绝对为当事人着想的立场上来

看起来像一只猫。

设想得周全仔细，实际上连对象都没有。如今最接近恋人这个份的，只有家里那位。可惜相几年什么该的不该的都过了，乔觉还是从未和他提起过任何关于另一个层面深交、或者彼此之间更一步之类的想法。

不过乔觉又不像猫。

姜烁听她们畅想未来，觉得有意思，不自禁也跟着幻想起来。伴侣问题暂且不提，孩的话是要男孩还是女孩好呢？小女孩带她去看海，小男孩就去爬山，或者两个也是可以的；他会教他们画画、唱歌，差会带礼，家长会请假扣全勤也要空去；还有最重要的，照顾好赋予他们生命的Omega。他不知怎样才能一个合格的好爸爸，但他会向着这个目标努力。

“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有力照顾这么贵的小东西。”

路上去超市买了东西，提着几个塑料袋上楼开门，正准备犷地往地上一扔，瞥了阳台，叮铃咚隆的动静戛然而止。

“诶，小姜你家有没有猫啊？”

*

——往前是冷漠，后退是寂寞。

距离见到那个女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她叫詹旸，不仅是姜烁的同学，还是现在的客，是个Omega（当然），单。这便是乔觉所知晓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