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岁稳了一个梦。

温崤念的心一紧，他皱起眉，对温文慧说：“妈，我也不吃了，学校里有些事要早过去。”

梦里有小念，有阁楼里的小床，贴满了一整面墙的海报，还有轻轻拍动的篮球。

等温崤念走了后，林岁稳站起，试卷被他压皱，他近乎脱力一般，倒了自己的小床里。

很柔，像是丝绸，又像是天上的棉花糖，他凑过去，在同样柔的那两片淡粉的唇上，小心翼翼一个吻。

第二天一早，温崤念从房间里来，到了楼时，温文慧就拉住了他，小声问：“林岁稳怎么了？为什么早饭都不吃，也不等你就去学校了？”

被被成了一团，林岁稳趴在里，助听还未取，耳边是轰隆作响的电声，他心烦意乱，摘去了助听丢在一旁，把脸埋枕里。

他驶街，在萧条的冬季，第一次独自前

听到了细细泣，听到了温崤念的声音，听到了他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是惊惧是痛苦，他说，“不要。”

只是有些累，想一个人呆着。”

温崤念愣了愣，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呆呆钝钝的看着温文慧，他问：“小稳他先走了？”

院里一左一右放着他和林岁稳的自行车，王叔的汽车已经开远，温崤念抿着唇，脚踩上自行车，扑面而来的寒风拍打在他的脸上。

写那句话，温崤念便把蓝的本丢在一边，侧过，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心里是驳杂烦躁。

周遭一切都是沉沉的死寂，他呼一气，艰涩的唤了“温崤念”三个字。

这是第一次争吵，温崤念气不过，着起来的脚趾，心里郁闷死了，似乎有一肚怨气要发，他愤愤不平，去拿了个蓝厚本，在封面上重重落温崤念三个打字。

说着，他便拢紧校服，朝外跑去。

“林岁稳真的是棵木，冥顽不灵！”

翻开第一页，在上写上林岁稳，骂他是木，七七八八的话说了一大堆，等了愤，回看时又觉得这么骂人是不是不大好，便撕了那一页，在上只拓一句话。

林岁稳抿着嘴唇，脸上闪现过一缕薄冰，他说：“我没事。”

温崤念心里也生些许恼怒，他站起，踢了一桌脚，脚趾撇在上，痛得要死，但他不要在林岁稳面前示弱，忍着痛，眶里都沁了泪，看着低着的林岁稳，他咬牙：“当然可以。”

吻开始的刹那，好像有枷锁被剥去，桎梏散开，他的不受控制，视线被大片大片晶莹剔透的白遮盖，他恍惚着去亲吻。

他们躺在窄小的床上，是冬天，阳烘烤着小窗玻璃，整间房都是洋洋的，小念懒散的趴在他边，他没助听，却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温崤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岁稳，他愣了愣，慢慢坐直，心里慢了一拍，又听林岁稳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可以吗？”

“累？怎么了，发烧了吗？”温崤念说着要伸手去碰林岁稳的额，却被他抗拒似的拂开了手。

“对啊，没骑车，直接让王叔开车送的。”

林岁稳猛地一震，把自己从那片旖旎的梦境里连起，他睁开，缓缓坐起，藏在阴影里，低，呆滞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