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明声音很闷，司幽轻轻抚摸他的脸，温柔地顺着他茸茸的黑发。

顾重明咧咧嘴，幸福地要哭，连忙回将桌上的碟端起来，小心仔细地剔除鸡骨剥掉虾壳，一喂给司幽。

“大幽，我真庆幸，一直持着没有放弃没有死，否则、否则我就……”

顾重明喜滋滋地晃脑袋，将各样菜分三份，分别给司幽、自己和地上的小虎，再满上酒一饮而尽，望着窗外零星的雪花：“大幽，我好久没这么开心地过过年了。”

他埋狼吞虎咽起来，风卷残云吃过一通后打了个饱嗝。

“但就是那时，我在人群中看着你带兵城，我一就愣了。当时的你像一光，将我上的丧气全照没了，看着那样夺目的你，我的睛都痛了……”

果一筐，陈年佳酿一坛，作为年夜饭。

司幽扶住他的肩，轻轻将人拉到怀里，顾重明顺势倒，枕着司幽的。

“但我终究还是没躲过。九岁的时候，我代替那家的儿去了另一个地方，我还是一样，揣摩周围人的喜好，趋利避害，想着多活一天就赚一天。”

顾重明向前趴了趴，双手环住司幽略的腰，脸贴在他微隆的小腹上。

司幽将顾重明抱起来，将那泪汪汪的圆脸看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揩去泪珠，“这一桌好菜，我一没动，你倒先吃饱了。”

“我不能因为他们想让我替罪羊就乖乖听话，我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力猜测边人的心思意图，些让他们兴的事，让他们喜我，觉得我好、我可怜，这样的话，他们或许就不会那么快动手。”

“六岁那年，爹娘将我送给了别人。那个别人家虽比我家有钱，但并非真心养我，而是将我当成、当成……”

顾重明伏在司幽腰间颤抖。

“我突然不想死了，我想走到近看看你，若能拉着你的手对你笑一笑就更好了。至于如今这样抱着你、睡在你边，还有了属于我们的孩，我真是一儿也不敢想。”

“嗯！”顾重明重重，

“喂我。”司幽双手一拉他，让他迎面坐在自己上，执起他的手放在肚上，“还有我们的孩，你一起喂了。”

顾重明看着窗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旁人的故事。

司幽动容，怜惜地啄了一他的唇，“那今夜你便在我怀里，一醉方休。”

“大幽……”顾重明委屈地拽着他的衣襟。

司幽舒地靠在椅上吃了一会儿，提起酒坛：“如今我不能饮酒，你替我。”

他不知如何形容，烦躁地摇了摇，“总之就是随时准备让我代他家儿去死。我原以为我爹娘是被无奈，但后来发现不是。他们送走我能得到不少好，而且不久后就又生了孩。”

顾重明拿筷尖蘸了一酒，献宝一般喂给司幽品滋味，司幽一脸无奈，抓住顾重明的手，噙住筷，轻轻嘬了一。

顾重明的睛又红起来，“大幽，从前为了防着被谋害，我从不敢喝旁人递来的东西。”

“后来因为战乱，看我的人和我的亲爹娘、养爹娘都不在了，理说我自由了，应该兴，可我突然就心灰意冷，回想过去拼命挣扎的日，觉得很累，甚至觉得从前早早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