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里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不是，我是录音。”

两天假。”

夏熠骂了一声脏话，气得再次把AI摔在地毯上：“我艹！一声不吭地跑了，就拿这么个傻玩意儿糊老！你特么的是人吗？啊？？？”

夜深人静的，夏熠差没从沙发上蹦跶起来。他见鬼了似的左顾右盼一圈，这才确定了——邵麟的声音确实是从AI喇叭里传来的。

夏熠瞪圆了双，对着AI又喊了一声：“邵麟？？？”

“放屁，我说邵麟在哪里？？？”

哈崽还在警校培训，夏熠一个人在沙发上从傍晚坐到了凌晨，灯也没开，饭也没吃，仿佛变成了黑暗中的一尊雕像。

在过去无数个、组成了“时间”的瞬间，他明明，就在这里的。

长夜漫漫，有这么一个小东西总算是聊胜于无。夏熠重重地一鼻，又把灰骨AI抱怀里，仔细把塑料壳又给了上去：“那你给我说说，你还录了什么？”

灰的AI了，塑料外壳磕了来，但机并没有遭到破坏，只见AI红光亮了亮，突然发了邵麟的声音：“不要乱扔东西！”

AI：“冰箱里有蔬菜，记得吃了。”

邵麟你怎么敢——

夏熠茫然地眨了眨。可现在，“家”却成了他最不想回的地方。

“我在你边。”

“艹，你费劲心思，整了这么一个幺蛾送我，”夏熠气得咬牙切齿，“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啊？你花9998特么就为了给我录遗言啊？你这遗言够贵，都特娘的够在我老家买块坟了。你还录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有

邵麟的声音再次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来：“我不是人。我是人工智能。”

整整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个公寓从邋遢单狗到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就连那盆可怜兮兮的仙人掌上都冒了一朵粉小花。这个房间的每一寸呼，都染上了邵麟的气味。夏熠茫然地对着空气伸手，又握空了一个拳。

邵麟弯腰收拾沙发的样，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或者就只是穿着睡衣，赤着脚，盘在豆袋上看书的样。夏熠突然想起，甚至就在不久前，自己还坐在那张椅上，厚着脸向父母嘘自家媳妇，筹划着一家人见面。就连到时候见面，要什么菜，他都已经在心底盘算好了。他又想起了那天车里，那个炽、温柔又绝望的吻。夏熠突然眶通红，鼻腔又酸又胀，像是在泳池里狠狠了一。

夏熠：“……”

“你你你能通过这个和我说话吗？”夏熠一激动了，扑过去捡起被自己摔飞外壳的骨AI，像是什么宝贝似的抱怀里，“咱们现在可以即时通话？”

“我想了好久……”AI再次温柔开，像极了邵麟躺在他边时的耳语，“或许每个人终其一生，奔赴的终都早已注定。你从哪里开始，注定就会回到哪里去。夏熠，你不要难过。”

夏熠的目光落在茶几桌上，那里放着他今年的生日礼——邵麟送他的灰小骨AI。夏熠愤似的，抄起AI就往地摊上一丢。

邵麟你怎么能？！

男人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嗯？”

将近一年的时间。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