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在心里无声地把自己妹妹吐槽了好几遍，程汶也已经将玻璃杯洗净了。

瞧见陆江燃看着巧克力包装上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俄罗斯娃娃，他这才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您吃过这个牌啊！喜吗？”

主人见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只得跟着起送客。谁知客人却径自迈开两条长走到厨房里的槽前，熟门熟路地打开龙，放涮起了玻璃杯。

第三

他满意地将杯倒扣在杯垫上滤，接着缩回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了：“好啦。改天我再来拜访，陆老师晚安。”

“欸，陆老师您别客气，叫我程汶或者小程就好了。”他寒暄了一句，才突然惊讶地反问，“等等！我就是东北的。陆老师怎么知？”

“哦，不，我还要等一会呢。”陆江燃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刚才那番话说来时候没有别的意思，可在别人听来反而搞得像在逐客令一样。

不过，他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已经过了十二，一般人家，特别是有孩的，恐怕都休息了吧！我看剩的邻居你还是明天再去比较好。”

陆江燃被这顿作搞得有懵——在他朴素的认知里，九零后都是没长大的孩。就像他的亲妹陆灵犀，若是来看他，别说从来不会自己洗碗涮杯，就连外卖盒也总是摊在桌上让他收拾的。怎么这个从天上掉来的邻居小伙就这么懂事、这么讨人喜呢！除了他的师妹庄盈盈以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懂事的九零后呢。

他离家已经近十年，自信普通话说得毫无方言音——甚至比起东北话来，他的语气倒是更带着S城方言的糯味。

地并着两条长坐回沙发上：“我老家外地的。不过在S城已经待了五六年了，以前住在城西。”

程汶呆了一呆。他的工作质特殊，经常昼夜颠倒，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普通人家在这个时候应该都已经了梦乡。紧接着，他又想起了另一个已经被自己遗忘的问题：“对，陆老师，您是不是也准备休息了？”

“是吧！特别正宗，这可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味。”程汶极为赞同地咧嘴一笑，指了指边放着的礼袋，“我刚搬楼里，想着送几块给邻居们尝尝，顺便认认门。”

这一次，他的语气更加正式，诚恳得让人觉得这绝非寒暄。

“您别熬太晚，休息吧。我得走了。”他站起了，一仰脖，动作优雅地将玻璃杯里的一饮而尽。

“之前有同事差去哈尔滨给我带过，味蛮好的。谢谢你了。”陆江燃一面随敷衍，一面将巧克力放冰箱里。其实他自己从来不喜吃这种过于甜腻的品，只不过是因为陆灵犀喜吃，他才让同事差的时候特意带过几次。

“哦。”听他这样答，陆江燃很自然地随问，“程先生是东北人？”

陆江燃。

不可否认，他对这个相识不超过两小时的年轻人很有好。博士期间，他去日本交访问过一年多的时间，深受那里礼貌却疏离的人际文化影响。回国以后每每看到邻里之间聚在一起说长短、或是因为鸡蒜的小事吵闹，就心烦意乱，觉得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懂事讨喜，而且很有分寸，让人觉得很舒服。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