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卫生巾刚来，很多人还没见过，而且我家也没女人，我本不知这是什么玩意儿，但隐约知不是好东西。那时的意识完全没有现在这么开放，男女之间只比隔着路约会亲密那么一。而且那时候我们的年纪，介于成熟与半成熟之间，觉得有无限的魅力，又有无限的羞耻。

不知，郑爷爷摇说，不过他要走了，我们这真没个像样的卫生所了。

我和郑乐都不懂，郑爷爷说：你们老师要调去市里了，她让白医生跟他一起走，白医生不愿意。唉，当初就不该在一起。

我们问：白医生为什么不愿意走呢。

那是因为一张卫生巾引发的血案。

因为我数学差，所以我犯错是正常的。数学差的人不犯错，难数学好的人会犯错？没有这个歪理。

我也说：老师好。

我走到我的座位坐来，松了一气，然后我低一看，我书桌上贴着一张莫名其妙的东西，上面还有殷红的血，像怪兽张开的大嘴，朝着我讽刺的怪笑。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渐渐声音愈发带着哭腔：我知，我知.......你从来没过我，我知......是我不要脸，我自作自受！

我和郑乐被这个阵仗吓到了，可心里又无比愤慨，女老师欺负我们就算了，竟然还欺负白医生，要是白医生生气了，我们村上上那么多人，谁来看病！谁来给小绿打疫苗！

我跟在郑乐后面，小绿跟在我后面，我们怀着一往无前惩奸除恶的英雄气概走了卫生所的院，看到白医生站在金银花架，从井里洗他的瓶瓶罐罐，女老师半靠在门框上捂着脸哭。

当时我的脸

郑乐说：白医生。

我们经过门。

郑乐说：老师好。

初二的时候，我数学好了很多，班主任终于看我顺一些了。以至于我和谢如玉打架的时候，她把我两个都批评了。以前她一般认为是我的错。

我早上去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来了一小半的人了。我一门，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我刺来。即使我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我拼命回想我今天的穿着有没有什么奇怪之。之所以要回想，是因为我不敢低去看，我僵着脖，装作对别人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走向我的座位，其实紧张得都快同手同脚了。

小绿说：汪汪汪。

白医生有条不紊的着药，小绿吓得不行，都快竖起来了，却也不往外跑，只朝我和郑乐钻。郑乐只好蹲来抱着小绿，我也给它顺，它呜呜的叫两声，声音掺在女老师的哭声中，我也不知它到底有没有得到安。

打完针，我们带着小绿走了卫生所，小绿又像来时那般活蹦乱，白医生依旧去洗他的瓶瓶罐罐，女老师倒是不哭了，只颓然的靠坐在门槛上。

小绿夹着尾巴就窜了门。

我和郑乐齐齐，白医生果然是个好人啊。

白医生抬起看到我们，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带小绿来打疫苗？来吧。

我也说：白医生。

我们回了家，给郑爷爷说，女老师在骂白医生。郑爷爷手不停的往灶里放着柴，叹了气，说：白医生是好人啊。

女老师依旧在捂着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