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什么叫你们元廷？”

宋芷也不知有没有在听，轻轻地“唔”了一声，说：“你就没想过，你们元廷像如今这般忧外患，是何缘故么？”

从这一天以后，宋芷对孟桓愈加冷淡，连饭也不肯好好吃，婢女亲自送到他面前，最后原样再收回去，没多久就瘦了一圈。

宋芷觉得，孟桓似乎越来越暴了。

这些年宋芷一步一步向蒙元靠拢，甚至于向元廷的皇帝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以求苟且偷生。从这些上来看，他已确实称不上是个宋人了。

“那你觉得，谁能登上大位呢？”宋芷淡淡问。事实上这与他无关，不过是随意接一句孟桓的话罢了。

。

孟桓眉微蹙，看着宋芷漫不经心的眉，问：“你此话何意？”

那只弥勒佛的玉佩被孟桓系回到他腰间，孟桓勒

宋芷里带了几分嘲的意味，也不知是在嘲讽谁，只：“我是宋人。”

而朝堂中，圣上秋已，年逾古稀，而太未立，每天呈到圣上前请求立太的折如雪花一般，一份接着一份。这里有请立皇五镇南王脱的，有请立皇长孙的，有请立铁穆耳的。

“少爷，怎么了？”

婢女们噗通跪了一地，带泪光，一声哀过一声地求宋芷。

早年不惜一切也要救陈吊花的血，已逐渐被消磨光了。

婢女一看屋形，便知又是宋芷惹孟桓生气了，他们战战兢兢地应了声，连忙退了去，掩上门。

孟桓去哄他，也只得一句“没胃。”次数多了，孟桓一来心疼，二来气恼，随手将碗筷都摔在地上，冷冷：“你再不吃，我就把这些人全拉去乱棍打死！”

“去！”孟桓也没回，“都给我去！”

“宋人？”孟桓反问，“你声声说自己是宋人，可除了爹娘是宋人，你哪一像宋人？”

宋芷原本还不信，直到其中一个婢女真的被拉去打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宋芷才怕了，从婢女手上接过新好的饭菜，慢慢地吃起来，睛却不再看孟桓。

孟桓不耐地拧起眉，一拂袖，将案上的一盘荔枝都打翻在地，门站着的婢女立即来。

“不论过去如何，将来如何，我都是宋人。”

孟桓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又拉不脸认错。

宋芷心里明白得很，但他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也就不肯承认。孟桓戳穿他的外壳，让他无所遁形，他的脸顿时一白去，睛直勾勾地盯着孟桓，仿佛将死之人不甘愿的最后一，直看得孟桓心底发凉。

孟桓淡淡一笑，剥了一粒荔枝喂到宋芷嘴里，：“我一个武将，那些甚？这天终归是陛的，谁继承大统，最后决断的也还是陛，他们急哄哄地战队，愚不可及。”

三月，镇南王自安南班师回朝，这些年立有赫赫战功的他无疑是有力的竞争者。皇长孙前两年深得圣心，而铁穆耳这两年渐渐长大了，也显不弱于他兄长的才能来。

“暴之王朝，终将败落。”宋芷的唇动了动，只说这一句话，便别开脸，不再看孟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