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咱们这样的，国家没个证，但跟那些领了证的一样过。”程握着他的手，“以后我工资都给你，哥说什么是什么，但咱家里只一样，你吃饭穿衣我得着。”

人少的地方，他觉得安安静静，也好。

严庆生嘴唇动了动，“……好。”

发工资的那天，程去了旁边小学门，跟一群小萝卜挤在一块儿，半天从文店里挑了个大红封的笔记本，他左看右看，比结婚证大上一圈儿，还是小，气派又喜庆，

程抓起他手亲了个响儿：“等我发了工资就结婚。”

老板送了他一支不值钱的圆珠笔，他一并丢塑料袋里，没往家走，又去了一个地方，托吴小思的福，他对这附近多地儿都熟了起来。直走左拐，穿巷抄近路，来到一条全是自行车店的街，里里外外摆着各种各样的车，轮大的轮小的，带杠的不带杠的，居然还有的长得奇奇怪怪模样，让人看了无从手……

今天是个难得的阳天，不过冬日里的阳光就跟掺了似的，依旧寡淡得很，程一路急走，上总算乎些，他心实在不错，快到地方时放慢了脚步，悄悄地往墙阴影里呵白气玩儿。

像程这样看上去就没什么钱，又年轻结实的小伙，其实是很受他们这些二手车主迎的。年轻人嘛，总亮些，因此大多旧车新漆就能卖个不坏的价钱。

风呼啦啦地刮他的脸，他觉得痛快；

摊主们见着这个年轻人挑挑拣拣，把那些带劲儿的车全略了过去，最后挑了辆五成新，样式老还带杠，现在很少有人还骑这种了。

“账本就是咱们的结婚证。”

路上人多，他就觉得闹，好。

地方不是很难找，自行车店老板告诉他在老邮政机械厂的大院后，如果程是本地人可能会找的更快些。他瞧见刷了白漆黑字的木板儿，去后迷了几分钟路，摸到了地儿。

他们每个月两天假，自己调休，程打定主意要在第一次上交工资之前把车给买了，早早地跟老板申请了休假。

后座宽，程想着，回去棉花和布块，个棉垫套上，和舒服。

你……总之，咱们以后钱搁一，该吃该用，不能省的就花，咱们两张嘴，可有四只手，钱总能攒起来的。”

老板结账时候喜笑颜开，说这本搁店里快三年了，如今是遇到了有缘人。程听了在心里直叹气，一指厚的练习本要两张红票，可不得成镇店之宝吗。

两条十来米的棚，面一边各七八个男人，凑一块儿斗地主。若不是那老板事先告诉，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车棚罢了。

因此这会儿才刚过三。

得，他家生哥又要夸一声月季好看了。

程站街边看了一小会儿，了第一家店。约摸十分钟，他从店里来，过一家，又去瞧。如此三番，自行车究竟怎么看好坏，哪种带人舒服，甚至于这片儿的二手车都在哪儿卖，他心里都有了数。

笔记本被放套的木盒里，带一个小锁扣，那木盒上还刻着花，程一看，又是玫瑰。

他连讲价都懒得，当付了钱，把手里的东西放车前篓，长跨上座，兴冲冲往家蹬。

没想到程却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