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就当我上要薨了，六弟突然抱着他的儿跑了来，把这小家伙往我脑袋旁边一放：“五哥！你侄！快看看你的小侄！”

钟伯琛抱着我的胳膊跪了一宿，不知是在忏悔还是有怔了。我一开始还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到后来又受不到自己的了，脑袋里如同被灌了，听什么都模模糊糊，仿佛是沉在湖底听岸上的人讲话。我的视线里闪着跟雪花一样的光，好似我又要魂飞魄散。

接来的日里，我不停地在跨地府的边缘来回试探，而上官夏则拼了老命拽着我的儿往后扯我。我的状况每日愈，之前还能清醒十几分钟，慢慢地连几分钟都撑不住了。上官夏便跟众人们一合计，先把我从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旌州给运走，运到安全的大后方，起码药跟得上。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侄儿福气大，给他家五叔冲了喜。我居然奇迹般地开始好转，并喝了一碗钟大丞相亲手喂的米粥。我嗓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在着，导致我喝一吐半，但终归还是咽去了一些。纯熙公主抱着娃娃给我看，我跟小侄打了个对，他突然一眯睛笑了起来，纯熙公主连忙低声：“殿，小孩冲您笑，代表您长寿着呢。”

我跟耗似的吱了一声，微微勾了勾嘴角。钟伯琛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面颊，又唤：“小五？”

于是在我毫不知的况，被七手八脚地运到了南方，琼安城，我大哥的窝。大哥把全国上能抓来的郎中全抓来了，六弟则把祁国的有有脸的太医全绑了过来。上官夏终于有了能一起商量的同僚帮衬着，齐心协力地把我越治越完。数月过去了，看我真要凉凉地土为安，钟伯琛趴在我耳朵旁边一直说着：“小五，你别留我。小五你等等我...我陪你，我陪着你...”我听见了，想告诉他我好像还有救，你千万别抹脖，可惜我连呼都维持不住，一说服力都没有。

我自知这不太妙，想赶紧留句遗言交代一。然而我刚吐了一气，便一侧昏死了过去。

第70章【新芽】

然而我却在心里打算盘。我这是昏了多久？怎么六弟的娃都生来

这可怎么办。我这副模样，连个拥抱都给不了你。要不你就多哭会儿，把这辈的份儿全哭去，以后咱就不会难过了。

“卧槽生来了？！”

小侄被我这不成人形的家伙吓了一，哇地一嗓紧贴着我的耳朵哭了起来，哭声洪亮，把我震得垂死病中惊瞪：

钟伯琛的脑袋上缠着绷带，胳膊吊在脖上，面容憔悴到让我差没认来他是谁。看来这老哥打了场恶战，毕竟刺杀这行当难的。钟伯琛愣愣地瞅着我，睫飞速抖动着，半晌才说一句话：“小五……？”

他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与之前那几次雨不打雷不一样，钟伯琛这回哭得毫无保留，一边吼一边哭，近乎嚎啕。我听着他齿不清地说：“我以为你死了……我救不来你……我以为你死了……小五我错了我错了……”

我继续吱，并成功地把手挪到了他边。钟伯琛慌忙攥住了我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小五……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