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咳嗽了一声，似是有纳闷他在叫哪个“陛”。潘大人鸟都没鸟他一，伸手帮我理了理发，低声：“陛受苦了……臣等无能。”

太傻了。

我看着波澜不惊的潘大人，心里除了惶恐再无别他。我很诧异，我的礼尚书在我印象中是个怯懦胆小的人，平日里规规矩矩，走都是贴边走，怎么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跟阿史那谈了什么条件？难不成要放弃围剿换我一条命？

真的。

我急得差起来，却发本动不了。潘大人理顺了我的发又正了正自己的发冠，笑容哀凄地说：“陛啊，老臣救不您了。就此别过，望陛珍重。”

第68章【交界】

原来会为我殉葬的不仅仅是钟伯琛吗？

你们这些个老儿，怎么都这么傻。

我果然成了人质，这让我不得不有担忧。照我的推测，大哥不至于分不清轻重地来救我，魏云朗也不至于。安将军明事理，阿兰桑也聪明着呢。我唯独怕钟伯琛这家伙忍不住来救我。因为我宁可钟伯琛自刎殉，也不愿意看见他死在阿史那手里。

我成功地又苟了几日的命，没瓦罐也没掉脑袋，还久违地喝上了羊汤。我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反正不吃白不吃，每每喝了一碗我就要第二碗。突厥庸医也不敢拒绝，怕我再度疯狗上把他给咬了。我约莫着阿史那暂时不会杀我，不然也不至于我啃了他的熊掌他却忍气吞声。阿史那是山穷尽了，只能把我当挡箭牌攥手里。

潘大人的死只带来了一个讯息――不会再有人来救我了。阿史那想拿我当筹码让众人退兵的念显然已经破灭，我终于安了心，

我尚未反应过来，只见潘大人突然了起来，打袖里掏匕首，风一般地扑向了阿史那。阿史那一惊，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把潘大人给蹬了去。潘大人躺在地上扭又看了我一，一闭，挥起匕首扎了自己的脖颈。血噌地窜了来，犹如一红绫飞洒了我一。我傻愣愣地看着他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失去了声息，突然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卡住了我的咙，让我呼不来不去，只能从嗓里憋一个无助的音节：

“别……”

我盘坐在营帐中央，脚上手上带着栓狗用的铁链，愕然地看着他。只见潘大人款步走来，无视阿史那的问话，直地面对着我仔细辨认了一阵，旋即恭恭敬敬地跪来行叩首礼：“臣，礼尚书，潘乐兴，见过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礼尚书，潘乐兴潘大人。

于是我闭上睛祷告，希望父皇给钟伯琛托个梦，千万别让他想不开。我念叨了好几天，结果真听说北朝廷来人赎我了，正跟阿史那谈条件。我被拖去了主营帐，一路上哭无泪，暗自己是乌鸦嘴。谁知来者并不是钟伯琛，而是另外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

裘红发红肤，仿佛看见了行走的红烧猪蹄。于是在阿史那正瞪我瞪得开心时，我毫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了一长串哈喇。阿史那被吓得一激灵，慌忙喊了一嗓让人把我带去了。紧接着突厥庸医变成突厥巫医，举着火把啊啦拉地绕着我来回转，给我驱邪。可能是以为我被“狗神”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