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斫这是从哪里来，怎这样好看？”

“浑鬼，且让人在这儿看笑话呢！”那琵琶伎一行说，一行要去拉王的手。只是他恐摔了琵琶，究竟没使多大气力，倒反被那王大公拉了怀里。玉山坐在他膝盖上，一搡他，啐：“愈发的没脸没了！”

那琵琶伎见他着慌，笑得见牙不见，于是起与那王大公携着手，因见他撇了桌椅，忙问：“这东西也不收了？”

声问：

少一时，二人到了斥国公府门前，门房因见他们回转，忙要请去吃茶。王听了，细问玉山如何。那琵琶伎心里，实然赶着与秦、明二人报信，但转念一想，又觉过而不拜，难免礼数不周，遂说：“不急这一会的。况且你难得回来，便与老太太说笑一回，岂不让她称意？”

“老太太也是为你好，你若厌弃，回我告你的状去。”

“我只是忽然想起，此离斥国公府近得很，便索等着你了。”

王听他蝎蝎螯螯的，“哧”的一笑，替他将那额上乱的发丝理好，又说：“我不愿母亲担心，因而就差人私布设。若被她知了，恐怕横竖要送桌八宝筵席才罢休。”

“事办得顺利，可有甚么不好，没为难你罢？”

玉山：“你倒不怕丢？这檀玉，看着也怪金贵的。”

言罢，又一摸那王大公的狐肷裘，一张料冻得生，便蓦的心疼起来，了腔：“你在此间坐了多久？那些没心肝的，只晓得搬椅凳，倒没想送个手炉来。”

葛氏因见他剔透玲珑，举止温雅，心中自然喜，遂与那王大公说：

王觉他说的有理，遂领着玉山了门去，至主屋堂前坐定，喝了几茶，又拈了几样心与他吃。两厢正说着闹着，便听人传话，说葛氏已往此间而来。他二人便忙不迭起相迎，只见那葛夫人穿着一袭秋香缂花锦面狐里的夹绵袄，金丝沉碧褶裙，面上带笑，形容和蔼。她见玉山抱着琵琶，又穿得辉煌若仙，便笑问：

玉山却笑说：“老太太你不知，他平日里话可多，说起来也未见不是一套一套的。只因我罕到府上，便特要来怄我，把我当长尾巴鹦哥

“哎哎哎……”王忙岔开话，：“你又寻这些由来拿我，好了，快走罢！”

“倒是……没有。”玉山见了他，骇了一，又问他如何在此。

那王大公却笑说无谓，牵着他的手便往东面永福坊去。一路上，因见暮四合，华灯熠熠，来往行人匆匆，归去倦鸟依稀，便顿生一隽永之。玉山望着前红尘，墙金玉笑，墙外褴褛恸哭，楼上笙歌不绝，楼离恨不休。忽觉这世态炎凉，书页似的，天旋地转，翻了又过。

“圣上今日在仙音院祭奠，命我去弹了首曲。伯飞要在望仙门接我，我这天寒地冻的，费甚么闲工夫，却横竖拗不过他。又想着，既然都到门前了，好歹要来看看老夫人这福寿绵长，可又是多了？”

“自有人来办的。上面印着斥国公府的戳儿，哪个人寻着，便给送回去了。”

玉山闻言也笑，：

那王大公听他无恙，便舒了气，复又坐回那凳上，笑：

玉山与她行了一礼，回说：

“伯飞，你看看人家，一句话说得我老婆天喜地，你怎没这个本事？”言罢，转念一想，长叹：“嗳，也都是随了你那父亲……”